他提到袁术和军令状,李丰的身体明显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仿佛那竹简上冰冷的数字已经化作了陛下震怒的雷霆和断头台的阴影,他赖以维持的骄傲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火盆中木炭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爆响,以及远处随风灌入的痛苦呻吟与哭泣,一下下敲打着三人紧绷欲断的神经。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滑腻的毒蛇,从脚底缠绕而上,死死扼住了每个人的心脏,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犹记得清晨出战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以为凭借仲氏皇帝的赫赫天威和麾下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碾碎前方这微不足道的阻碍,易如反掌,功名利禄仿佛唾手可得。
然而,仅仅一个白昼,残酷至极的现实就用鲜血和生命,将他们那可笑的骄傲与轻蔑,彻底击得粉碎,踩入泥泞。
那道他们起初不屑一顾的防线,此刻在他们心中,已然化作一道无形却真实存在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铜墙铁壁。
它不仅贪婪地吞噬了数千将士的生命和鲜血,更将他们速战速决的锐气、必胜的信心,连同作为将领的尊严,一并磨灭、摧毁在了这沛国边境血色弥漫的绝望黄昏之中。
良久,李丰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灵魂都已疲惫不堪般,用沙哑得几乎变调的声音开口,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对现实无奈的屈服:收拢伤亡,妥善...安置,各部轮番戒备,严防敌军趁夜偷营。将...将今日战报,如实...禀报陛下吧。他顿了顿,几乎是挣扎着补充了一句,声音微弱,更像是在绝望中试图抓住一根虚无的稻草,说服自己还有希望,维持最后的主将体面,明日...明日再战,需...需从长计议,稳扎稳打。
然而,从长计议这四个字,在此刻死寂而压抑的军帐中,听起来却是如此的苍白、空洞,甚至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可笑。
梁纲颓然坐回马扎,双手死死抱住低垂的头颅,粗壮的肩膀垮了下来,仿佛连愤怒的力气都已耗尽,只剩下挫败后的茫然。
乐就则依旧站立着,目光投向帐外那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重夜色,眉头锁成了深深的字,心中那从战前就一直萦绕的不祥预感,此刻已化为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对明日更加忧心忡忡。
首日受挫,锐气尽失,伤亡惨重,主将失措。
这沛国之战的开端,已然蒙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色阴影,预示着前方的道路,恐怕远比他们最初想象的要更加艰难、更加残酷,也更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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