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丹阳新军以严密的小队阵型协同作战,长戟突刺,刀盾手格挡劈砍,配合默契,将袁军单凭血勇的混乱冲击一次次粉碎在营寨之前。
远在中军,李丰身披华丽的明光铠,眺望战场。
初时的志得意满,已被僵持的战局和不断传回的伤亡数字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白皙的面皮微微抽动,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但仍强自维持着主帅的威严,对身旁的乐就说道:乐将军,贼军防守虽密,然兵力必竟有限!只要持续猛攻,必能找出破绽!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这份源于身份的骄傲让他难以立刻接受受挫的现实,更不愿承认自己判断有误。
乐就面容沉稳,眉宇间却锁着深深的忧虑。
他指着战场态势:李将军,敌军准备充分,士气未衰。如此强攻,伤亡太大,是否暂缓,另寻他法?
看到丹阳兵顽强的抵抗和己方徒劳的伤亡,他内心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但面对主将的固执和同僚的激进,他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他的谨慎建言,再次被李丰心中那五日克城的军令状和不容动摇的骄傲所压下。
李丰和乐就试图分兵绕击侧翼,寻找防线弱点。
然而,他们的迂回部队刚一动作,立刻遭到来自主城或其他营寨守军的侧翼箭矢覆盖,或是被侯成预留的机动部队迅速前出拦截,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且有弹性的墙壁。
那些费尽力气推到阵前的简陋攻城梯、楯车,在守军集中性的火箭打击,往往未能发挥效用便被点燃。
即便偶尔有袁军悍卒借着同伴尸体堆积或以巨大伤亡为代价,侥幸攀上某处营寨矮墙,等待他们的也是早已严阵以待的守军优势兵力的迅速围杀,瞬间便被无数刀枪淹没,如同水滴融入血海。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炽热的阳光蒸发着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又从正午厮杀到日落,天空被箭矢遮蔽过,被硝烟熏染过,最终被夕阳和遍野的鲜血染成一片凄厉的、近乎绝望的暗红。
铚县城下及外围防线前,真正意义上的尸横遍野,残破的旗帜、丢弃的兵器、燃烧的杂物与残缺的肢体随处可见,鲜血汇集成涓流,渗入干涸的土地,将大地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赭褐色。
伤兵的哀嚎与垂死者的呻吟,在渐渐降临的暮色中随风飘荡,如同地狱传来的挽歌,令人毛骨悚然。
袁军声势浩大的第一次凶猛冲击,就这样在守军坚韧、高效而残酷的立体防御体系面前,撞得头破血流,伤亡惨重,却连一道像样的缺口都未能打开。
暮色四合,浓重的血腥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混杂着尘土和硝烟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袁军士卒的心头,也压在李丰铁青的脸上、乐就深锁的眉间,以及梁纲那因不甘和怒火而几乎要滴血的双眸之中。
而城头之上,宋宪已开始在暮色中冷静地清点箭矢存量,计算着下一轮防守所需的资源,精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对后续战事的审慎谋划。
侯成则一边擦拭着卷刃的环首刀,一边望向袁军营地,眼中凶悍的战意未减分毫,对着左右咧嘴笑道:今日杀得痛快!明日再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淮北之地的绞肉战场,仅仅一日,便已展现出其残酷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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