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城中隐约的哭泣声、伤兵的哀嚎,以及部下将领们或激愤或绝望的争论。
“府君!不能降啊!岂能向吕布这等反复小人低头!”
“府君,城中粮草仅够三日之用,箭矢不足千支,将士们……将士们已无战心了啊!”
“为了满城百姓,府君,请做决断吧!”
各种声音在他脑中交织、碰撞。
他想起了袁术的僭越和昏聩,想起了自己接任沛相时欲保一方平安的初衷,更想起了那坚壁清野时被迫焚毁的田地、弃守的村落,以及如今困守孤城、内外交迫的绝境。
‘坚守,是为了大义,还是为了成全我舒仲膺一人的名节?’他扪心自问。
继续坚守,除了让满城军民为袁术那个伪帝、为他自己那点虚名陪葬之外,毫无意义。
吕布虽非明主,但其女麾下军队攻城时虽猛烈,却并未听闻有屠城虐民之举,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迅速消失在官袍的褶皱中。
所有的挣扎、不甘、屈辱,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
“来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
一名亲随应声而入。
“传令……”舒邵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停止一切抵抗。打开……打开城门。派人……去吕布军中,呈上我的印绶和……降表。”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形晃了晃,勉强扶住案几才站稳。
那象征着一郡长官权威的铜印,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滚烫和沉重。
当相县那沉重的城门在绞盘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当守军士兵们默默放下兵器,垂首立于道路两侧时,城外严阵以待的先锋营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吕瑞在陈应、王越等人的簇拥下,骑在马上,看着洞开的城门和鱼贯而出的投降队伍,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同时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并见证一座重要城池的投降。
很快,消息传回后方吕布中军大营。
吕布闻报,脸上露出了毫不意外的笑容,带着几分志得意满:“舒仲膺,总算还是个明白人。传令下去,受降!”
他随即率领中军主力,浩浩荡荡开赴相县城下。
在接受舒邵正式投降的仪式上,吕布倒是给了这位义士出身的沛相几分颜面,并未过多折辱,当众收缴了印绶,将其暂时软禁于府中,同时下令全军严禁扰民,迅速接管城防。
相县的陷落,标志着沛国绝大部分地区已落入吕布手中。
吕布集团不仅获得了一块富庶的战略要地,打通了南下寿春的通道,更通过此战锻炼了新生代将领,检验了新练的丹阳兵,可谓收获颇丰。
而袁术的“仲家”王朝,则失去了北面最重要的屏障,寿春,彻底暴露在了吕布的兵锋之下。
相县易主,沛国北部及中部要地尽数落入掌控,但吕布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也未急于继续南下,直逼寿春。
吕布的中军大纛,就此矗立在了相县城头。
他下令主力部队在相县及周边要隘驻扎下来,一边消化新占领的沛国土地,清点缴获,整编降卒,安抚地方大族,一边密切关注着寿春袁术、许都曹操乃至河北袁绍的动向。
他将相县作为南下的前进基地和应对四方变局的支点,稳扎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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