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公老矣,何其怯也!” 谋臣李业几乎在阎象话音刚落的瞬间便立刻出声反驳,他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曹操?兖州初定,百废待兴,内部未安,他自顾不暇,焉有余力犯我疆界?孙策?黄口小儿,不过陛下门下一走卒,仰仗陛下余荫方有今日,安敢背反?至于袁本初,与陛下虽有龃龉,然亦是血脉相连之兄弟,岂会坐视吕布此等反复小人坐大,威胁中原?此正乃天赐良机,一战而定徐州,则陛下霸业可成,帝业永固!” 他挥动手臂,语气充满煽动性。
袁术高踞座上,听着麾下文武这激烈的争论,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极度自负、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取代。
他尤其享受这种乾坤独断、一言而决的感觉,特别是当有人反对时,他更要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远超这些庸碌之臣。
“够了!” 他猛地一挥袖袍,打断了嘴唇翕动还想再劝的阎象,目光倨傲地扫过殿下群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尔等不必再争!我意已决!无需再议!吕布,一介莽夫耳,匹夫之勇,何足道哉?我必亲手擒之,以雪前耻!再敢有言缓兵者,与此案同罪!” 他指着地上那一片狼藉的玉案碎片,厉声喝道,目光尤其在杨弘和阎象脸上停顿了一瞬。
他随即霍然起身,点将下令,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即以大将张勋、纪灵为统帅,尽起我淮南精锐!桥蕨、李丰、梁纲、乐就等皆为部将,各率本部听用,不得有误!”
他最终下达了进攻命令,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意:“张勋,率西路大军,步骑一万五千,出沛国,沿泗水东进,直逼下邳西面!纪灵,率南路大军,步骑二万五千,出盱眙,北上策应,威胁下邳南翼!两军务必按期会师于下邳城下,给我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虓虎,连同他的破城,一并碾为齑粉!朕,要在寿春宫中,看到吕布的首级!”
“臣等领命!陛下圣明!” 张勋、纪灵及主战众人轰然应诺,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
殿内,阎象看着袁术那志得意满、听不进任何逆耳之言的背影,听着那震耳的应和之声,他佝偻着身子,只能无力地垂下头颅,暗自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沉重至极的叹息,心中充满了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及其结局的深深忧虑,以及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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