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试图爬过沟壑的溃兵浑身一僵,软倒下去。
张虎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握着短刀的小手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尸体,小脸上先是一片茫然,仿佛无法理解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随即茫然被后怕、恶心以及……完成艰难任务后的扭曲兴奋取代。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吕瑞的方向,用力地、带着求证意味地挥了挥手。
整个漫长的下半夜,他们又陆续拦截了三波共计八名信使和溃兵。
吕瑞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强作镇定,到后来能越来越冷静地判断形势,快速下达指令。
在一次敌人意外接近核心潜伏点时,她本能地拔出父亲所赠短剑,格开了一名溃兵胡乱劈来的环首刀。
“当!”金铁交鸣,震得她虎口发麻。那溃兵狰狞绝望的面孔近在咫尺。
就在她手臂酸麻之际,旁边如同铁塔般沉默的高铁及时赶上,手中环首刀毫无花哨地直劈而下,干脆利落地结果了那人。
温热的、带着腥甜味的鲜血溅射出来,有几滴精准地落在了吕瑞的脸颊上。
她愣住了片刻,大脑空白,只有那粘稠、温热的触感和刺鼻的气味无比清晰。
随即,她用空着的、微微颤抖的手,有些慌乱地抹去脸上的血迹,指尖的滑腻让她胃部翻腾。
但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却渐渐驱散了茫然,变得如同手中的短剑般,冰冷而坚硬。
她彻底明白了战争的赤裸与残酷,这里没有退路。
高铁始终如同最冷静的猎杀机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致命,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
在他的认知里,清除威胁是任务的一部分,无需投入多余情感。
他的这种近乎无情的冷漠,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成了支撑小队情绪的磐石。
陈默则始终保持着令人不安的沉默,但他擦拭剑刃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力道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深沉,仿佛将所有翻腾的情绪——恐惧、厌恶、乃至一丝杀戮后的亢奋——都死死压抑在那双越来越锐利的眼眸深处,转化为更冷的理智。
张虎则在这场血火洗礼中,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将门天赋和游刃有余。虎豹之驹,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气。
他年纪虽小,但身手灵活,胆大细心,几次预警和突袭都完成得干净利落,血脉里的战场基因被迅速激活。
当东方泛白,秦谊派来的传令兵通知他们任务结束,主力已成功入城时,这群紧绷了一整夜的少年,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脸上、衣甲上可能沾染的已发黑的血迹、泥点和汗渍,看着彼此眼中尚未褪去的惊悸、疲惫与一丝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狠厉和成熟,没有人欢呼,只有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吕瑞站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望向远方那座已然易主的下邳城,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这片他们守护了一夜、浸染了鲜血的土地。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那个躲在父亲羽翼下做梦的小女孩吕姬,在这一夜之间,彻底远去了。站在这里的,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眼神中多了坚毅与决断的“吕麒麟”。
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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