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墙壁,那里又浮现出战场的残影:
“我的连长死前说:‘卫国,咱们打这仗,到底图啥?’我说:‘图个太平。’他说:‘太平来了,记得告诉我。’”
“我答应他了。但我死了,他也死了,我们都没看到太平。后来来了很多人,有挖宝的,有探险的,有搞研究的,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们,我们死的值不值。”
琉璃看着这个老兵,心里堵得难受。
战争最残酷的不是死亡,是死亡后的遗忘和质疑。
“李上尉。”她认真地说,“你们没有白死。虽然历史很复杂,虽然很多事说不清,但你们当年抵抗侵略,保卫国土,这一点永远值得尊敬。现在的中国,太平了,强大了,没有人敢再来欺负我们。这太平,有你们一份功劳。”
李卫国愣了,然后,这个七十年的老鬼,哭了。
没有眼泪,但肩膀在颤抖。
“真的……真的吗?”
“真的。”周小雨也点头,“我爷爷也是老兵,他常说,他们那一代人用命换来的和平,后人要珍惜。我们珍惜了,所以现在才能站在这里,跟您说话。”
更多的影子从墙壁里浮现出来。
国军、八路军、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平民衣服的——应该是当年被卷入战斗的百姓。
他们都听到了。
一个断了腿的士兵问:“那……我们算英雄吗?”
“算。”张不器说,“无论立场,无论党派,在民族危亡时拿起枪抵抗的人,都是英雄。”
影子们开始发光。
不是怨气的黑光,是温暖的白光。
胸口的伤口在愈合,残缺的肢体在复原,他们慢慢变回了生前的模样——年轻、坚毅、眼神里有光。
李卫国看着自己的手,不再是半透明,而是有了实体。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的执念消了。”琉璃说,“你们等了一辈子的答案,今天得到了。”
老兵们互相看着,笑了。
那笑容,像孩子。
但就在这时,地下传来一声巨响。
整座掩体在震动。
“不好!赵半城在强行爆破弹药库!”李卫国脸色一变,“他要硬抢兵魂玉!”
“带我们去!”
弹药库在最底层,厚重的防爆门已经被炸开了一个洞。
里面,赵半城站在一个复杂的法阵中央,手里托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石——那就是兵魂玉,里面有无数人影在挣扎、咆哮。
七个徒弟站在七个方位,嘴里念念有词,法阵散发着不祥的黑光。
法阵外围,躺着几十个影子——是被抽走部分魂力的老兵,已经很虚弱了。
“赵半城!”琉璃冲进去,“住手!”
赵半城转头,那张民国老派的脸露出讥讽的笑:“小丫头,又是你们。上次在戏院让你们跑了,这次可没这么好运。”
“把兵魂玉还给他们!”
“还?”赵半城把玩着玉石,“这东西放在这些蠢兵手里七十年,浪费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这是炼制‘万魂幡’的主材,有了它,我就能打开‘门’,迎接主人降临!”
“你做梦!”
张不器率先出手,桃木剑直刺法阵核心。
但剑尖碰到黑光的瞬间,就被弹了回来,虎口震裂。
“没用的。”赵半城大笑,“这‘七煞抽魂阵’我布了三天,已经和这座掩体的地脉连在一起。除非你们能毁掉整个掩体,否则破不了阵!”
琉璃看向那些虚弱的老兵,又看看李卫国他们。
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这些老兵的魂会被抽干。
“李上尉,你们当年打仗,最擅长什么?”
“打阵地战。”李卫国毫不犹豫,“防守反击。”
“好。”琉璃指着法阵,“赵半城现在就像占了据点的敌人,我们强攻不进去。但如果我们从外面包围,切断他的补给,消耗他的兵力呢?”
李卫国眼睛亮了:“你是说……骚扰战术?”
“对。”琉璃看向老兵们,“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兵,虽然现在是鬼,但战术意识还在。我们正面佯攻,你们侧面骚扰,打乱他们的节奏,给张不器破阵创造机会。”
“明白!”
老兵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不是鬼魂的怨气,而是军人训练有素的纪律性。
他们分成三队:
一队由李卫国带领,从正面吸引火力。
二队是当年的侦察兵,绕到法阵后方,攻击布阵的徒弟。
三队是机枪手和投弹手,占领高处,火力压制。
“行动!”
李卫国一声令下,正面队伍突然现身,对着法阵就是一轮“射击”——虽然子弹是虚影,但带来的心理压力是实打实的。
赵半城的徒弟们果然分神了,法阵的黑光波动了一下。
侦察兵趁机从阴影里钻出,用刺刀虚影刺向徒弟们的后背——不是真刺,是干扰他们的心神。
“师父!他们有战术!”一个徒弟慌乱地喊。
“慌什么!都是鬼魂,伤不了你们!”赵半城怒喝,“专心维持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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