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风城的城门如同巨兽的獠牙,黑色岩墙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林辰目光扫过城墙上的悬赏告示,画像上的几人容貌清晰,显然是幽冥殿与炎阳谷早就备好了后手。他压了压头上的粗布头巾,将混沌裂空剑收入特制的布鞘,藏在货袋夹层中,沉声道:“按计划行事,收敛所有灵能,别露出破绽。”
张强与吴昊早已换上沙商的粗布衣衫,背上装满碎石的货袋,袋口故意露出几块不起眼的普通矿石,装作刚从荒漠采货归来的模样。叶萱则褪去战甲,穿了件灰扑扑的布衣,长发束起,脸上抹了些沙尘,乍一看与寻常随从无异。四人刻意放缓脚步,顺着人流缓缓靠近城门。
“站住!进城何事?”守城修士横过手中的灵矛,目光锐利地扫过四人,灵具上的探查符文闪烁,淡蓝色的光晕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林辰注意到,这修士腰间同时挂着幽冥殿的骷髅令牌与炎阳谷的火焰令牌,显然是两派联合布防。
张强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悄悄塞过去一袋下品灵晶:“官爷辛苦,俺们是做沙货生意的,从西边荒漠收了些矿石,来落风城换点灵晶,养家糊口罢了。”他故意粗着嗓子,说话带着几分土气,眼神躲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守城修士掂量着灵晶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令牌。吴昊趁机运转阵盘,一丝微弱的混沌灵能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干扰着探查灵具的精度。淡蓝色的光晕在四人身上扫了两圈,并未发现异常——混沌灵能的隐蔽特性,加上阵盘的干扰,成功瞒过了粗浅的探查。
“进去吧,”守城修士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城里规矩懂吧?不许闹事,若敢私藏混沌母矿,格杀勿论!”
林辰四人心中松了口气,连声应着“不敢不敢”,低着头快步走进城门。刚一踏入城内,一股喧嚣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与荒漠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丝绸幌子随风飘荡,上面绣着“九霄灵酒”“九转解毒丹”“高阶灵具修补”等字样,泛着淡淡的灵光。修士与凡人混杂往来,身着各色服饰的人穿梭其间,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灵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却也暗藏凶险。
林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发现街角、巷口随处可见眼神警惕的修士,他们或装作逛街,或靠在墙边闲聊,目光却暗中扫视着过往行人,显然是幽冥殿与炎阳谷的眼线。更有甚者,一些修士腰间的令牌与守城者相同,显然是两派的巡逻队,正逐一对路人进行排查。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林辰压低声音,用灵识传音给三人。四人顺着街道往里走,刻意避开那些眼线密集的区域,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巷子两侧是低矮的房屋,墙角堆放着杂物,偶尔有一两个小贩蹲在路边,售卖些低级灵草与残破符纸。
刚走没几步,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突然从巷口冲了出来,正好撞在张强身上。“哎哟!”汉子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怀里的一个破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几株枯萎的灵草散落出来。“你这人走路不长眼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采到的灵草,要拿去换救命钱的!”汉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却悄悄伸向张强腰间的货袋,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林辰心中一动,瞬间识破了这是碰瓷的伎俩。在这鱼龙混杂的落风城,这种泼皮无赖最是常见,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未免太过巧合。他不动声色地按住张强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冲动,自己则上前一步,弯腰去扶那汉子:“这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我兄弟走路莽撞了。这些灵草值多少灵晶?我们赔给你。”
汉子见林辰如此痛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哭得更凶了:“最少五块下品灵晶!这灵草能解毒,我娘还等着买药呢!”
林辰从怀中摸出五块灵晶,递到汉子手中,目光看似温和,实则带着一丝压迫:“大哥,这些灵晶你拿着,快些去给你娘买药吧。落风城鱼龙混杂,大哥孤身一人,还是小心些好,别被人盯上了。”他特意加重了“被人盯上”四个字,同时用灵识传递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汉子接过灵晶,感受到林辰话语中的深意,哭声戛然而止,眼神闪烁了几下,悄悄抬眼瞥了瞥巷口。林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巷口拐角处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修士,腰间挂着炎阳谷的火焰令牌,正假装看风景,实则在观察这边的动静。
“多谢小哥,多谢小哥!”汉子连忙收起灵晶,爬起来躬身道谢,转身就要走。
“等等,”林辰叫住他,语气平淡地问道,“大哥常在这城里走动,可知炎阳谷最近有什么动向?我听说他们收毒草收得紧,我这儿有些存货,想问问价格。”
汉子身子一僵,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巷口的红衣修士,又看了看林辰,压低声音快速说道:“炎阳谷在城西有个秘密据点,最近确实在大量收购毒草和矿石,好像在炼制什么厉害的毒丹。他们看管得极严,据说里面还藏着不少宝贝。小哥,我劝你别去招惹他们,炎阳谷的人下手狠辣得很!”说完,他匆匆作了个揖,快步消失在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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