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帝王的无情,状若疯癫。
“薄情?”水溶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半分动容,“朕与你,何曾有过情愫?当初你因为家族,嫁与朕,本就是政治联姻,何来深情?朕敬你为中宫,予你尊荣,是你自己贪心不足,蛇蝎心肠!屡次三番谋害皇贵妃,如今更是歹毒到对稚子下手!你还有何脸面提结发妻子四字!”
他上前一步,帝王之威如同实质,压得皇后几乎喘不过气:“朕今日就告诉你,为何朕眼里只有笙儿?因为她纯善,聪慧,从不主动害人,因为她将朕视为夫君,而非帝王,她看朕的时候,只有妻子的深情,而非谋求算计。更因为她给了朕一个家,给了朕承煜和安宁!
而你呢?你除了满腹算计、家族的荣耀和这身皇后冠服,还剩下些什么?”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将皇后最后的尊严与幻想彻底撕碎。
皇后彻底瘫软在凤座上,眼中的疯狂渐渐被绝望取代,泪水汹涌而出,却不再是演戏,而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哈哈……哈哈哈……”
她仰天大笑,泪流满面,“好……好一个纯善聪慧……好一个视为夫君……陛下,您当真是被她迷了心窍了……臣妾便等着,等着她虞笙如何步我之后尘……”
水溶眼中露出厌恶,已然不再看她,而是转身,对随行的夏守忠沉声道:“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恢宏而冰冷,响彻在死寂的坤宁宫:“皇后周氏,德行有亏,心术不正,屡教不改,更兼蛇蝎心肠,竟以阴毒禁药谋害皇嗣,罪无可赦!即日起,废去皇后之位,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幽禁冷宫,非死不得出!坤宁宫一应宫人,尽数杖毙,以儆效尤!”
陛下竟是要废后?
幽禁冷宫,非死不得出?
这道旨意,如同最终的审判,为周氏多年的皇后生涯,画上了一个惨淡而耻辱的句号。
皇后……不,周氏听完旨意,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
宫人上前,粗暴地剥去她身上的皇后冠服,她如同一个破败的木偶,任由摆布,被拖离了这座她经营了半生的宫殿。
在经过虞笙身边时,她抬起空洞的眼睛,看了虞笙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刻骨的恨,有无尽的怨,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后悔。
虞笙平静地回望着她,目光清澈,无喜无悲。
这一切,不过是皇后自己咎由自取,她从不曾主动害过她,她却想要她孩子的性命,这是虞笙不能容忍的。
水溶牵起虞笙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心中的暴怒才稍稍平息。
他低头,看着她沉静的侧脸,柔声道:“笙儿,没事了,以后再无人能伤害你和孩子们。”
虞笙依偎着他,疲惫的闭了闭眼,轻轻嗯了一声。
凤阙倾覆,中宫之位悬空。
前朝后宫皆知,这母仪天下的凤座,它的下一任主人,已然毫无悬念。
尘埃落定,笼罩在宫廷上空的最后一片阴云被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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