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站在飞行滑板的尾端，望着远方海面翻腾的乌云。她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霍骁的气息比刚才更沉了。那场爆炸之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某种支撑。
“接下来去哪儿？”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
“马六甲。”她低声回答，“信号指向那里。”
滑板缓缓升空，引擎发出轻微的嗡鸣。云璃低头看了眼臂环上的星图，坐标已经稳定下来，像一颗嵌在深蓝背景中的红宝石。她将玉佩贴在臂环边缘，微光一闪，导航系统自动更新路径。
霍骁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相信我吗？”
她手指一顿，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问信任。”他靠在滑板护栏上，目光落在自己掌心，“而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说的是对的，我们不该去那个地方。”
“你是指磁单极子的事？”她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的是它？”
“我不知道。”他抬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但我体内有东西在回应它。”
云璃心头一跳。她看着他，想从那双眼里看出点什么，却只看到一片雾气般的疲惫。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拨动玉佩，滑板加速向前。
当他们抵达马六甲海域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海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墨蓝色，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连倒影都显得模糊不清。
“就是这里。”云璃轻声说。
她启动臂环的扫描模式，水下反馈出一个庞大的金属结构，轮廓模糊，但可以清楚地看出它融合了多种时代的建筑风格——船首是战国时期的青铜纹饰，中部却是星际飞船的流线型设计，尾部甚至能看到明清风格的雕花栏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喃喃自语。
霍骁站在她身后，盯着那片水域良久，忽然伸手按住胸口，眉头紧蹙。
“你还好吗？”她回头看了一眼。
“没事。”他摇头，语气却不太稳，“只是……有点熟悉。”
云璃没再追问。她打开全息投影，调出观众投票结果。大多数人都建议先派人潜水探查，少数人提出用玉佩能量进行远程感应。
她选择了后者。
玉佩贴在水面的一瞬间，整片海域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紧接着，一道金色的梵文偈语浮现在空中，立体旋转，如同活物。
【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
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云璃的心脏猛地收紧，指尖不自觉地扣紧了臂环。
“这不是普通的偈语。”她低声道，“它……像是程序的一部分。”
霍骁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串文字。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泽，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记忆深处。
“走。”他忽然说，“我们必须下去。”
云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她取出电磁浮力装置，两人穿戴完毕后跃入水中。海水冰冷刺骨，但他们很快适应了压力变化，朝着那艘沉舰游去。
船舱入口处悬浮着一层淡金色的能量膜，云璃靠近时，玉佩自动亮起，与之共鸣。能量膜微微波动，随后裂开一道缝隙。
“看来它认你。”霍骁低声说。
他们穿过裂缝，进入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和现代电路交织的痕迹。空气干燥而寒冷，似乎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千年。
“动力核心应该在中央。”云璃一边走一边扫描，“如果真是磁单极子……那就太疯狂了。”
“为什么？”霍骁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它是理论上不存在的东西。”她停顿了一下，“唯一可能存在的解释是……有人把它制造了出来。”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璃迅速躲到一根石柱后，看到几名身穿黑色潜水服的人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们的装备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手中握着微型激光枪。
“是‘时渊’的人。”霍骁压低声音。
“他们在找什么。”她悄声问。
“磁单极子。”他咬牙，“他们必须找到它。”
话音刚落，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一声令下，几道红色光束划破黑暗，直奔而来。
云璃迅速翻滚躲开，同时启动玉佩跃迁功能，短暂脱离攻击范围。她出现在控制台前，快速扫描设备接口，果然找到了一个嵌着黑曜石的核心装置。
“在那里！”她朝霍骁喊了一声。
他立刻冲过去，却被一名敌人拦住。两人缠斗在一起，拳脚相加，火花四溅。
云璃顾不上多想，伸手触碰核心装置。就在指尖即将接触的刹那，整个船体剧烈震动，四周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发光，形成一个三维环绕的磁场。
“启动了！”她惊呼。
霍骁一脚踢开对手，冲到她身边。他看着那颗缓缓旋转的黑色球体，眼神复杂至极。
“不能让他们带走它。”他说。
“我知道。”她点头。
但下一秒，霍骁忽然伸手，将自己的玉佩注入核心之中。
“你在做什么！”她瞪大眼睛。
“闭上眼睛。”他低声说。
狂风骤起，整个船舱仿佛被卷入风暴中心。云璃只来得及抓住扶手，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飞出去。
她在空中翻滚，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等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漂浮在海面上。远处的沉舰被龙卷风吞没，彻底消失在深海之中。
而霍骁，也不见了踪影。
她的臂环突然响起一条弹幕：
【观众：主播！你手上……好像多了个印记。】
云璃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内侧，赫然浮现了一个小小的星图，与霍骁身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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