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看到萧决的去向,也是略有些头痛。
他不知道萧决与方棠等人接触的用意,但他知道以这疯子操蛋的性子,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的,他也知道以萧决的手段,要将明教这些人耍得团团转,那绝对是不难想象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去干涉此事的立场,也就先随他了。
今日乃是谭稹谭大佬离开江东的日子,但也是杜充坐正江东安抚使的第一日,虽然陈豫也提醒过他一次要给杜充一点点的面子,不过周原知道他跟杜充已经是势同水火,他也没有那个心思跑过去自取其辱。
而且他手里也并非没有其他的凭仗,先不说他手里勉强还能自保的实力,单单是谭稹这个安抚制置使离任前下发的几封公文,也足以让他护身。
何况只要他周原能保证秣陵县境的匪患平靖,能保秣陵一县的安宁,那杜充就算是想要挑他的毛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的。
再不济,他还可以打着为朝廷北伐出力,为河东宣抚使谭大人分忧的旗号,将杜充的所有命令丢在一边,谅杜充这老匹夫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不用去看杜充的臭脸,周原今日也是左右左右无事,他也就在这望乡楼上休息个半日,顺带着等一等即将回来的徐凛。
周原这一坐,就坐了足足的半日,直到日头西斜时,徐凛的船还没见到影子,倒是苏酥等女已经与柳无双一同前来,顺带着还带来了换了一身夏日常服的夕子。
此时的夕子垂发轻束,青绿薄纱,十指纤纤,小小的脸庞精致而清丽,外加小步轻驱间带动小巧赤足上的一阵轻铃,配合上她脸上纯净柔顺的幼齿神情,当即就给了周原一种难得的愉悦。
虽然同样还是上午那同一个小女孩,但在周原看来,这般模样的夕子,却是要顺眼得多,也要赏心得多了。
至于藤原光宗,则是被顾弥丢到明山营中,先打磨打磨性子再说。
苏酥等女过来,除去随行的三十名护卫外,还带得有两桶封得严严实实的冰水,以及诸多粗糖、蜜果等等物品,以做众人解暑之用。
粗糖蜜果这些都不用说,但这盛夏之日的冰水来历可不简单,乃是经周原亲手指点,用焰硝(即硝石)融水后制得的,其间工艺并不复杂。
在周原的眼中,这种制冰之法甚至可以说太过粗陋原始,而且在江宁城中会这法子的不下于五户,但也足以让见识到的诸人再度感叹周原手段之神奇。
当然了,前些日子周原将这法子复原出来,也并非是为了自己的享受,而是因为北山之战时姚平仲所部的毒药烟球,引起了他的某些心思。
毕竟在他看来,这年头江宁的气候当真跟炎热挂不上什么边,不过苏酥与紫衣两女的体质,却是畏寒又畏热,他也是不忍看她们受罪,加之有了这项手段,还可以给庄上诸多工坊的大匠、管事等人增加一项福利。
不过这年头的硝石产量相当有限,除去城中各处墙脚每年能刮出数百斤外,其中大部分还是从蜀中等地远道而来,而且这些硝石的产出,主要还要满足军用所需,即便市集有售,大部分也是药用为主,价格也相当的昂贵,
在江宁城中的售价,即便是粗硝,每斤最低都要三百文。
这些天里,周原将江宁城中所有积存的硝石都采购一空,才勉强凑够三五千斤的份量,而且受工艺的限制,纯度都不会太高。
如此纯度的硝石,不要说做其他了,即便是拿来制冰,效果也是一言难尽,上千斤的粗硝用下去,一日时间也不过能勉强制取一两桶刚刚凝冰的凉水而已,效率当真是低得让周原无语。
也是因此,周原差不多将江宁城中所有积存的硝石都采购一空,才凑够了将近四千斤的份量,勉强满足江宁与周庄两处的制冰需求。
至于说一斤硝石高达三百多文的成本,对如今的周庄来说,倒算不得什么了。
受保温条件的限制,周宅这边送来的这桶冰水,即便外面包裹得再好,也都是无法保存得太久的,周原也是乐于分享之人,让顾弥与石雄他们提了一桶下去,让大家也都尝尝鲜。
楼下顿时传来阵阵的欢呼声。
苏酥与紫衣等女都早习惯了与周原的亲近,而柳无双因为藏着某些不能明言的心思,这段时日往周宅也去得频繁,连带对这些东西也都算是习以为常,几人喝着冰凉的糖水消暑,也随意的说起些闲话。
唯有夕子,将那和她一张小脸差不多大的瓷碗捧在嘴边,如同捧着珍宝一般的小翼,喝的时候也是极小口小口,似乎怕喝得太快,会是对这瓷碗里的东西不尊敬一般。
看夕子那般小心又满足的模样,周原都觉得无语:这要传出去,还会说他周原是连身边的人都要克扣的刻薄之人了吧?
不多时,刘维也赶了过来。
在北山战事之后,刘维对周原手里的实力,也算是有了重新认识,他虽然不敢将他刘氏一族都寄托在周原这等人身上,但至少面上的亲近比之以往又近了不少。
刘维过来后对周原就是亲热至极的拉扯,闲聊间还随手送给苏酥姐妹几样精致的小挂件,虽然在刘维口中,那都是他逛西市时随手抓的一把,不值钱,可即便是周原这等眼色,也能看出老刘随手抓的这一把,少说也要三五百两以上了。
周原也是摇头而笑,他知道刘维是个讲究人,也就不跟他格外的客气什么了,只是让他以后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也不要客气的跟他招呼一声,他周原做某些事,应该是要更方便一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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