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所部在投靠朱博之前,曾在北山盘踞近十年,手下人手不缺,粮饷不缺,对军寨的改造也是不遗余力,单单外围的寨墙就有一丈多高、三尺多厚,寨墙上的各类防御设施都极为齐全,寨内的营寨、粮仓、积水池等等设施也都齐备,除去寨墙正门之处外,其余地方除去两条崎岖的山间小路外,都是陡峭险峻的山崖,极难攀爬。
在周原等人看来,北山即使比不上独山之险,但也算得上易守难攻。
张成所部去年能扛住官兵的长时间围攻,军寨的地利优势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北山军寨上次沦陷在周庄护卫军手中,一边是张苗、林老虎等人对流民的轻视,对赈济物资的贪婪,一边也是潜藏在流民中的周庄护卫军,出击的迅速与突然,
此外还有护卫军以有心算无心,安排了诸多其他手段,才一举拿下。
到江北之后,周原先在北山周边跑马查看过一遍,才去到姚平仲的帅帐。
周原过来时,姚平仲正坐在主帅的位置上,与张成等人进一步沟通着北山军寨的各类事宜,但还未敢有正式的开动。
毕竟昨日王丛临走的时候,乃是明白无误的指出他要代江东安抚制置使谭大人过来视军的。
他不来,姚平仲这帅帐都升不起来。
王丛代表江东安抚制置使司的脸面,这次过来也是摆足了架子,也是姗姗来迟,但过来后姚平仲与张成、赵泽、刘世雄等人都是起身相迎,连带着对随他一同而来的周原,也都是客气无比。
为此次剿匪,朱氏与杜充也是下足了本钱,不但两淮官府都提前招呼打好,而且各类物资都是尽数调派,还一举调集了姚平仲、张成两部人马,便是江东禁军也抽调了两千人手,加上抽调的诸多民夫丁壮,足足八九千人齐聚北山脚下,准备以绝对的优势兵力一举平灭。
除此之外,朱氏手下的私卫也调了五十人过来,由朱老七统领,负责保护赵泽的安全。
赵泽身为朱博的亲信幕僚,随行过来,也有协调诸军的意图。
王丛则是代表谭稹,过来履行监军之责。
刚满二十岁的姚平仲,则是此次剿匪之战的统帅。
姚平仲年轻虽轻,人情世故也谈不上老练,但历经多年的西陲战火,在十余万西军中也是名号极响的人物,最近大半年来又在两浙等地杀得人头滚滚,此时坐在帅账之前也是一身铁血之气,寒着脸冷厉森然,与任何人都没有人情可讲,得了王丛的应允后,当着众人的面,很快将各类事情分派下去。
北山军寨占地百十亩,外围是两三里长的高大石墙,能进寨的除去东西两条小道能勉强通行外,就只有正面寨门还算宽敞,只是正门寨墙前的登寨石梯也很陡峭,地形也很狭窄,就算列队而上,正面能展开的人不过一两百人,虽然比独山好打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此次攻寨的绝对主力当然是姚家军的三千西军精锐,其他所有人,连带某个隐藏极深的老六一伙,在姚平仲眼中,也都只能敲敲边鼓,打打酱油了。
这段时日江宁的天气颇好,前段时间连续的大风大雨让气温降到与秋日无异,正是适合作战的日头。
姚平仲对此次任务也是相当重视,他也想着抓紧这难得的好日头,排头就拿出了绝对的精锐。
打头阵的乃是前营姚起所部千人前锋营,姚平仲下令,诸多民夫苦役,须全力配合姚起所部的所有要求,
而姚起所部则需在明日早间须推行到军寨寨门之前,对林老虎等部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以摸摸北山军寨的底细。
至于周原,姚平仲问过他的意见后,将其安排到北山军寨东侧山脚。
周原手下的明山营虽是满营的新兵,但有谭大佬的关照,该给的方便也是要给的。
何况就算只凭姚平仲与周原老弟的私交,他姚大哥也没有要刻意为难他的意思。
但既然要过来练兵,明山营不可能当真躲在姚平仲的大营后面,周原所选的东侧山脚,那里有一条直通军寨后门的小路,虽然不能通过大批的人马,但与军寨只有一里多的距离,小股队伍也能摸到军寨的后门处。
姚平仲让其从后面对军寨进行些骚扰,以减轻前面正面进攻的压力。
去年的独山之战,姚平仲就见识过周庄护卫军的勇猛,他对周原也没有太过忽视,在他看来,即使周原对剿灭北山军寨不会出什么大力,但只要能封堵住北山匪寇的一条退路,就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张成等人则在西侧小路处封堵出口,并要安排熟悉山寨的人手,作为向导在姚起主力旁听其指挥协从。
至于刘世雄带来的两千‘江东禁军精锐’,则自动沦为民夫、役兵一类的角色,只能负责营垒的修筑、物资的搬运、战械的修护等等杂事。
......
周原领了军令之后,带着明山营与顾弥所部千余人直接拔营而起,来到北山前峰东侧山脚,选择了一处离山林将近半里左右的一个小土坡,圈出百余亩的地界作为临时营地。
立营之事,周原没有假手于沦为辅兵的江东禁军,在放出数队哨探后,由顾弥等部负责警戒,再由明山营的数百新老将士,在陈焕等人的指导下,在两百工程营辅兵的协同下,一起参与军营的搭建。
此营地外挖三尺壕沟,并堆土为墙,土墙上遍插尖锐木矛,于四方搭建数个三五丈高的望哨,并修建三丈营门,营门外设置鹿角拒木,并在营地内搭建各类简易屋舍。
数百人齐动手下,半日功夫就将简易营地搭建完成。
傍晚时分,石元等人组织的船队又陆续送来重甲、大盾等重型军械,以及柴炭、米粮、盐茶、漆布、被絮等物资时,营地里的床凳、桌椅等物也都差不多打造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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