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归零的刹那,钟表塔爆开一道刺目白光。苏野只觉胸口被无形巨锤砸中,视野瞬间灰白。
下一秒,他站在了塔前。
玻璃完好无损,时针静静停在03:47。林清寒举枪瞄准,动作和上一秒完全一致——仿佛刚才的碎裂、爆炸、时间跳动,全都没发生过。
“又来了。”苏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左臂的数据流正缓缓渗出,和第一次循环一模一样。
他没动,也没说话。三秒后,林清寒扣下扳机。枪响提前半秒,玻璃碎裂,塔身震动,死亡画面再次浮现。他看着自己一次次倒下、抽搐、瞳孔涣散,循环播放。
然后,白光再闪。
他又站回起点。
这一次,他立刻抬手摸向眼镜框。镜片微颤,蓝光一闪即逝。【主动漏洞扫描】冷却已满,他毫不犹豫发动。
扫描波掠过塔身,系统提示弹出:
【检测到“时间锚定BUG”(隐藏级)】
【核心机制:以特定事件为时间原点,强制同步所有关联数据】
【破解方式:破坏锚点参照物即可中断同步】
“还是这句?”苏野冷笑,“系统公告都懒得换文案,这AI是不是内存不够用了?”
他不再看塔,转而盯住林清寒的动作细节。她抬手、瞄准、屏息、扣动扳机——每一个节点都精确得像被预设好的程序。
“不对……”他忽然皱眉。
第三次循环开始,他在林清寒开枪前突然向前冲。按理说,这一变数会打乱整个流程。可枪声依旧提前响起,玻璃照样碎裂,塔内影像照常播放他的死亡过程。
“不是预录,是实时生成。”他喘着气,在又一次白光中重生,“每一次死亡都是现场计算出来的,说明运算逻辑暴露在外。”
第四次循环,他干脆不走了,站在原地盯着玻璃后的钟面。当林清寒开枪时,他眼角捕捉到一丝异常——玻璃碎裂的瞬间,塔心深处有道数据流逆向回灌,像是在回收某种能量。
第五次,他故意晚两秒进入塔区。结果,林清寒的枪口竟提前转向,等他一踏入范围就立即开火。
“它在追踪我。”苏野咬牙,“只要我在场,循环就会自动重置。”
第六次,他尝试用匕首划破手掌,将血甩在地面。血迹刚落,便被一股无形力量拉回皮肤,连伤口都自动闭合。
第七次,他猛地扑向林清寒,在她耳边大喊:“别开枪!这是假的!”
她手指一抖,枪口偏移。但下一瞬,空气扭曲,子弹仍从原轨迹飞出,击中玻璃。
白光再起。
第八次重启,苏野已经能背出台面上每一帧变化。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磨灭意识——毕竟每次死亡,记忆都在流失一丝。
第九次循环开始,他改变策略。
刚进入区域,他就突然跪倒在地,嘴里吐出带电弧的液体。林清寒本能上前一步,伸手欲扶。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苏野抬起浑浊的眼睛,压低声音:“别信玻璃后的影子。”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白光闪过。
第十次循环。
林清寒举枪瞄准,手指稳定。但在即将扣动扳机前,她忽然顿住,眼角微微一跳。
她回头看了苏野一眼。
那一眼极短,几乎无法察觉。但她确实看了——而且瞳孔收缩了一下。
苏野心头一震:“传达到了。”
第十一轮,他用残存体力在地面拖出一道斜线,指向塔基左侧的裂缝。林清寒走过时脚步微滞,鞋底擦过那道痕迹。
第十二轮,他摘下眼镜碎片,在地上摆出一个箭头形状。她路过时,视线明显停留了一瞬。
“她在记。”苏野躺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哪怕规则锁死她的行为,她的脑子还在学。”
第十三次循环开启。
苏野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站着,看着林清寒再次举枪,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个注定的节奏。
但他知道,这次不一样了。
当枪声提前响起、玻璃开始碎裂的瞬间,林清寒没有收枪,而是猛然转身,直冲向他。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地上。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不规则蓝光的手枪——那是苏野早前交给她的BUG手枪,唯一能触发非逻辑效应的现实武器。
“听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接下来的事,你可能不会记得。”
她抬起枪口,对准他的胸口。
苏野瞳孔骤缩:“你要干嘛——”
枪口贴上黑衣,没有开火,而是像烙印般缓缓移动。蓝光顺着布料渗透,在他胸前勾勒出一道扭曲符号——那不是任何已知文字,更像是系统底层代码与现实物理规律冲突产生的裂痕图案。
剧痛袭来。苏野感觉胸口像被烧红的铁条划过,又像是有无数数据流强行挤入血肉。他的身体开始抽搐,眼镜彻底碎裂,蓝光在脸上忽明忽暗。
“你在……改我的数据?”他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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