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早已停歇,但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焦糊味。
苏野站在训练场中央的主控台上,手指在悬浮面板上滑动,调出一段全息影像。画面中三人倒地的瞬间被逐帧回放,手腕处电弧炸开,数据流沿着皮肤裂痕蔓延,像一道错乱的指令强行注入人体。
“这不是惩罚。”他声音不高,却盖过了所有低语,“是系统自保。”
台下站着二十多人,有伤员裹着绷带,也有围观者抱着手臂冷眼旁视。没人说话,可抵触的情绪像闷住的火,随时会窜出来。
“你们觉得安全区该让着你?”苏野关掉影像,目光扫过人群,“它不知道你是练习还是入侵。它只认行为模式——越界就是威胁,不管动机。”
“那我们怎么练?”一个年轻玩家开口,嗓音发紧,“你不让我们碰高阶BUG,又不让复制你的操作,难道靠意念对抗AI?”
“意念不行。”苏野淡淡道,“但脑子可以。”
他抬手一点,投影切换成一张三层权限结构图。
“第一层:普通技能,加速、隐身、延迟读取,这类非侵入性操作,放开用。第二层:空间穿模、时间偏移、权限伪造,必须提前申报,经审核后才能测试。第三层:规则篡改类,比如【漏洞领域】这种能影响现实融合度的,只有我或林清寒签字授权才可启用。”
人群骚动起来。
“申报?写申请书吗?打个架还要走流程?”
“这不是走流程。”苏野冷笑,“是避免你们把自己电成烤串。”
林清寒从侧廊走出,手里拿着记录仪,站到主控台边缘。她没说话,只是将一份电子日志投射到公共频道——正是昨夜那名学员的操作记录,与三天前的示范样本高度重合,连间隔节奏都一致。
“他们在模仿。”她说,“不是学技巧,是在照搬动作。”
“问题就在这儿。”苏野接过话,“你以为你在练BUG,其实你在喂AI数据。每一次重复操作,都在帮它建立防御模型。等上了战场,你刚抬手,它就知道你要干嘛。”
有人皱眉:“所以以后连动作都不能一样?”
“对。”苏野点头,“明天的打法,必须和今天不一样。谁再复用旧模板,别怪我没提醒——触发惩戒,后果自负。”
“这就是管控!”先前那人猛地提高声音,“你怕出事就直说,何必立这么多规矩?”
苏野没生气,反而笑了下。
“你说得对,我确实怕。”他顿了顿,“怕你们哪天不小心把基地防火墙撕开个口子,让AI顺着漏洞爬进来。到时候别说电击,整个安全区都会被吞掉。”
他指向B区地面:“那块砖昨天高出1.2厘米,系统都没修。为什么?因为它判定为‘微小误差’,不影响整体协议。可你们一用穿模技能,哪怕只探出半根手指,立刻触发防御。知道区别在哪吗?”
没人回答。
“一个是被动存在,一个是主动突破。”他说,“系统能容忍缺陷,但绝不接受挑战。你们昨晚的行为,等于在高压电网上跳舞,还指望电网别反应?”
台下安静了几秒。
终于有人问:“那如果我们真遇到敌人打进来呢?也守规矩不动手?”
苏野看了他一眼。
“反问得好。”他调出新界面,“一旦外部攻击确认,所有防御性BUG自动解禁。你可以用隐身躲杀,可以用加速撤离,甚至能短暂开启【漏洞领域】做屏障。但攻击性技能——比如穿模刺杀、权限劫持——仍需指挥授权。”
“为什么?”
“因为反击必须有序。”他说,“你一个人冲出去乱放技能,把自家防护罩炸了,敌人不用动手,咱们自己先崩。”
那人还想争辩,却被旁边同伴拉住。
苏野环视全场:“安全区不是牢笼,是我们的根。你可以嫌它管得多,但别忘了——它要是塌了,我们全都没了。”
话音落下,没人再出声。
林清寒走到台前,打开申报系统原型界面:“操作很简单。语音录入意图、目标坐标、预期效果,系统预演是否违规,全程不超过十秒。通过后生成临时许可码,扫码激活即可。”
“万一来不及申报呢?”
“那就等。”苏野说得干脆,“宁可慢一步,也不能冒毁掉基地的风险。”
“那你呢?”另一人突然问,“你用BUG的时候,有没有申报?”
苏野没回避。
“从今天起,我的每一次高危操作,都会录入公共日志。”他当众调出个人档案界面,设置为全员可见,“任何未申报的越界行为,我本人也接受同等电击惩罚。”
全场一静。
“你要真这么干,我们没话说。”那人缓缓点头。
“我不需要你们服气。”苏野收起面板,“只需要你们活着。活得够久,才能打赢这场游戏。”
他转身看向林清寒:“启动《权限分级草案》编制,今晚提交初版。所有成员可在六小时内提出异议,逾期视为默认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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