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瘴气在巳时泛起了灰紫色的浊浪,将沿途的枯木染成了诡异的暗黑色。清邪小队沿着之前标记的小路前行,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得格外小心——陈峰昨夜制作的“预警符”已用掉三枚,两枚在十里外探测到一阶瘴毒蛛的巢穴,一枚则在五里前捕捉到一缕极淡的尸气,虽转瞬即逝,却像一根细针,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不对劲。”林尘突然停下脚步,裂空剑斜提在手中,护心镜的尘缘印泛着微弱的金光,灵觉顺着地面的蛛丝纹路扩散,“之前执事说枯木林外围有‘枯木敛气阵’,可我们走了快二十里,连阵纹的影子都没看到,反而尸气越来越淡,像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往错的方向走。”
苏清月握着冰魄剑,指尖凝聚的冰丝在瘴气中微微颤动:“我也觉得奇怪。冰丝能感知到阴气流动,按理说越靠近据点,阴气应该越浓,可现在阴气却朝着西北方向散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截断了。”
赵虎扛着裂山刀,不耐烦地踢飞脚边的碎石:“会不会是玄阴教故意换了据点?或者执事给的情报是假的?再这么走下去,别说找据点,连午饭都没得吃!”
陈峰蹲下身,用放大镜观察地面的痕迹——一层极薄的黑色粉末附着在碎石上,用指尖捻起一点,粉末瞬间在掌心化开,留下一丝阴冷的触感:“是‘遮气粉’,玄阴教常用的邪物,能掩盖尸气和阵纹痕迹。看来不是情报错了,是他们早就发现有人要探查,提前做了手脚。”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的瘴气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受伤后在挣扎。林尘的灵觉瞬间锁定声源:“有人!在西北方向三里外,气息很弱,像是受伤的修士!”
四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声源方向跑去。穿过一片缠绕着黑色藤蔓的灌木丛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一个穿着灰褐色修士袍的老人倒在地上,左腿血肉模糊,裤腿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伤口处泛着黑色的尸斑,显然是被尸傀所伤;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枚淡青色的传讯符,符纸已被鲜血浸透,却始终没有捏碎。
“老人家!您怎么样?”苏清月立刻蹲下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破邪丹,倒出一颗喂给老人,同时用冰系灵气轻轻覆盖在他的伤口上,暂时压制尸毒。
老人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当看到林尘胸前隐约露出的尘缘玉佩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你……你们是天衍宗的修士?是不是来查玄阴教据点的?”
林尘扶着老人的后背,语气急切:“我们是天衍宗清邪小队,正要去枯木林探查玄阴教据点。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您的伤,是玄阴教的尸傀弄的?”
老人点点头,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带着黑色血丝的痰液:“我叫周仓,是散修,一直在黑风岭外围采药。三天前,我去西北的‘鬼哭谷’采药,想采点‘尸兰花’治我老伴的咳疾,结果刚靠近谷口,就看到十几只尸傀从谷里出来,为首的是个穿黑袍的修士,袖口有双骷髅标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玄阴教枯木林分舵的小队长!”
“鬼哭谷?”陈峰立刻从工具箱里取出黑风岭地图,在西北方向找到了一个用红笔标注的小山谷,“地图上只标了‘危险区域’,没写名字,这里离枯木林有五十多里,怎么会有玄阴教的尸傀?”
周仓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伤口:“那不是普通的尸傀,是‘铁骨尸傀’,刀枪不入,我躲在树后,还是被一只尸傀的爪子划到了腿。我趁机逃出来时,看到谷口的枯木上刻着黑色骷髅印记,还听到谷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打造什么东西——后来我在附近的山洞躲了三天,才敢出来,没想到刚走没多远,就因为尸毒发作倒在这里。”
林尘的手猛地一紧,墨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鬼哭谷!我想起来了!那地方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能进去,谷里有个天然的溶洞,正好适合藏据点。玄阴教把据点设在哪里,既隐蔽,又能利用悬崖阻挡追兵,还能从溶洞里引尸气养尸傀——之前枯木林的线索,根本是他们放的烟雾弹!”
“烟雾弹?”赵虎瞪大了眼睛,“那我们之前走的路,全是白费功夫?玄阴教也太狡猾了!”
“不是白费功夫。”苏清月冷静地分析,“他们故意放出枯木林的假线索,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为了筛选探查者——如果我们真傻乎乎地冲进枯木林,可能早就被埋伏好的尸傀包围了。周老丈看到的铁骨尸傀、溶洞动静,还有鬼哭谷的地形,都说明那里才是真正的据点。”
周仓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林尘:“这是我在山洞里画的鬼哭谷路线图。谷口有两只铁骨尸傀守着,每天辰时换班;从谷口往里走三里,有个‘瘴气潭’,潭边的石头上有机关,能打开溶洞的入口;溶洞里岔路多,我只听到声音,没敢进去,但我猜,玄阴教的舵主和大部分尸傀,都在溶洞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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