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憋闷得像被千斤巨石压着,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里挣扎浮出。
耳边是嗡嗡的嘈杂声,吵得人脑仁疼。宿醉般的钝痛敲打着太阳穴,我费力地掀开眼皮,模糊的光线刺进来。
入眼不是公司宿舍那熟悉到令人厌倦的天花板,也不是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
是茅草。
低矮、昏暗,泥土墙壁粗糙不平,几根歪斜的木梁支撑着头顶稀疏的茅草顶,偶尔漏下几缕灰扑扑的天光。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霉味、土腥气和某种劣质油脂的味道霸道地钻进鼻腔。
我猛地坐起身,身上盖着的一床硬邦邦、带着股酸馊气的薄被滑落下去,露出底下打满补丁、颜色晦暗的粗布衣裳。
这不是我的睡衣。
心脏骤然一缩,疯狂地擂鼓。
“醒了?”一个干哑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僵硬地转头。一个穿着古代粗布衣裙、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端着一只豁口的陶碗凑过来,碗里是浑浊的温水。“快喝口水,缓缓劲儿。你说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能一头栽进村口的河里……”
她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河?什么河?我昨晚明明在赶那个天杀的PPT,凌晨三点才趴桌上眯了一会儿……
视线惶然地扫过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泥地、破桌、一张歪腿的木凳,还有眼前这个完全陌生、满脸皱纹却透着关切的老妇人。
一个荒谬到令人头皮炸开的念头,裹挟着无数小说、影视剧的碎片,狠狠撞进脑海。
不是吧……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外传来一阵粗暴的砸门声,哐哐作响,几乎要把那扇薄薄的门板拍散。
“开门!官府查户!所有适龄女子,出来集合!”吼声蛮横,不容置疑。
老妇人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手里的陶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浑浊的水泼了一地。她也顾不上去捡,只是慌乱地抓住我的胳膊,手指冰凉,抖得厉害:“来了…他们还是来了…丫头,快,快从后窗跑!”
我被她推搡着,脑子还懵着,身体却已经本能地踉跄下地。脚踩在冰冷的泥地上,刺得我一个激灵。
门外的砸门声更急了,伴随着不耐烦的咒骂。
老妇人几乎是把我拖到屋子后墙一扇用木棍支着的小窗口下,声音带了哭腔:“快走!躲山里去!千万别被他们抓去!边关那地方,去了就是送死啊!”
边关?送死?
电光石火间,某些关于古代强制婚配、发配边疆的可怕记忆涌了上来。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混乱和茫然。
我手忙脚乱地扒着窗口,刚要往外爬,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那扇破木门终于不堪重负,被猛地踹开了!
刺目的天光里,几个穿着皂色公差服、腰佩铁尺的衙役闯了进来,高大的身影堵死了门口,阴影瞬间笼罩了这间小小的茅屋。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扫之下,精准地钉在我半爬窗的半截身子上。
“想跑?”他狞笑一声,大手一挥,“抓起来!大人有令,所有及笄未嫁者,一律登记造册,送往边军犒劳将士!”
另一个瘦高个衙役立刻扑上来,铁钳般的手抓住我的脚踝,粗暴地把我从窗口拽了下来。我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官爷!行行好!放过我家丫头吧!她就剩我这一个老婆子了……”老妇人扑跪下去,抱住那衙役的腿哭求。
衙役不耐烦地一脚踹开她:“滚开!老东西!妨碍公务,连你一块儿锁走!”
老妇人被踹得哀叫一声,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看着那衙役再次伸向我的脏手,看着他脸上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令人作呕的狞笑,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猛地冲垮了理智。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被抓走!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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