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细冰针,穿透单薄的兽皮,扎进苏沐每一寸蜷缩的肌肤。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昏暗模糊的轮廓——头顶是稀疏交错的干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草叶缝隙中漏下来,在布满裂缝的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鼻尖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土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杂成令人作呕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胸腔里空荡荡的,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只剩下微弱的心跳在艰难地维系着生命。
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苏沐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软得像没有骨头,稍一用力,便牵扯得浑身酸痛,眼前阵阵发黑。她只能徒劳地侧过脸,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极小的草屋,四面墙壁是用黄泥混合着干草糊成的,多处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树干支架;角落里堆着几块发黑的兽皮,看起来又硬又沉,散发着陈旧的味道;除此之外,整个“屋子”里再无他物,连一口像样的容器都没有。
破败、简陋、荒凉。
这三个词像重锤,狠狠砸在苏沐的脑海里。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超市的仓库里盘点货物,为了赶季度报表熬了三个通宵,最后实在撑不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就在这时,一股汹涌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她的脑海,像奔腾的洪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
剧烈的头痛让苏沐忍不住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杂乱无章,却又带着无比真实的痛感:
一个同样叫做“苏沐”的少女,生活在一个叫做“石部落”的原始部落里。无父无母,是部落里最边缘的存在。兽人部落以狩猎和采集为生,强壮的雄性兽人负责外出捕猎,雌性兽人则采摘野菜、鞣制兽皮,而这个原主,既没有捕猎的力气,也不擅长采集,性格怯懦,总是被其他兽人排挤欺负。
部落的食物本就紧缺,狩猎队常常空手而归,有限的猎物优先分给强壮的兽人首领和狩猎队成员,老弱妇孺只能分到少量的肉干或野菜。原主因为没有依靠,常常连最基本的口粮都得不到,饿了就只能挖些不知名的草根充饥。昨天一场寒流突袭,原主又冷又饿,蜷缩在破草屋里,最终没能撑过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饿死了,然后,自己就来了。
“无依无靠……部落边缘人……饿死……”苏沐喃喃地重复着这些关键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密密麻麻地疼。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是超市的采购经理,虽然工作辛苦,但至少衣食无忧,有温暖的房子住,有充足的食物吃。可现在,她穿越成了一个活在原始社会、随时可能饿死冻死的孤女?这开局,简直是地狱难度!
“不……我不能死……”苏沐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她,让她勉强从混乱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目光在昏暗的草屋里逡巡,想要找到一丝生机。
原主的记忆里,部落周围有森林,里面有野菜、野果,还有一些温顺的小动物。但同时也有凶猛的野兽,对于瘦弱的雌性兽人来说,独自进入森林无异于自杀。而且现在天色已黑,外面寒风呼啸,出去更是死路一条。
草屋里什么都没有,连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找不到。原主的记忆里,最后一次吃东西还是三天前,分到了一小块硬得像石头的肉干,早就消化干净了。
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比寒冷更让人难以忍受。苏沐能清晰地感觉到胃部在痉挛收缩,空荡荡的腹腔里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每一寸都在叫嚣着需要食物。她的眼前开始发黑,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难道我刚穿越过来,就要重蹈原主的覆辙,饿死在这破草屋里?”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紧紧勒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甘心!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从农村考上大学,在大城市站稳脚跟,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陌生的原始世界里?
“不行……我得想办法……”苏沐用尽力气,一点点挪到草屋的角落,蜷缩在那堆发黑的兽皮上。兽皮又硬又凉,但聊胜于无,至少能挡住一些寒风。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原主的记忆,希望能找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石部落的兽人大多是兽形与人形切换自如的存在,他们身形高大,力量惊人,崇拜强者。部落的首领叫做黑石,是一只强大的黑熊兽人,威严而公正,但也同样重视部落的实力。部落里的雌性兽人虽然不用狩猎,但也需要通过采集或鞣制兽皮来换取食物,像原主这样毫无用处的,自然会被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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