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医低声,“这‘牵机引’的毒老奴只能压三天。三天内若拿不到解药…”
“三天够了。”胤禛声音沙哑,“东西送出去了吗?”
“按您的吩咐,埋在潭柘寺后山第五棵松树下。”太医收起针包,“但老奴不明白,那三页纸为何不直接…”
“直接给,她不会信。”胤禛咳嗽两声,“要让她自己找到,才知是真。”
楚宁心头一震。三页纸…康熙撕去的那三页手札!
她正要现身,书房门忽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个太监打扮的人,但步态身形…楚宁瞳孔骤缩——是南怀仁身边那个推轮椅的哑仆!
“四爷好算计。”哑仆开口,声音竟是清朗男声,“用遇刺引开注意,暗度陈仓送东西。可惜啊,王爷忘了一件事…”
他缓缓走近:“李煦的外甥,是咱家的人。您埋东西时,他就在后头看着呢。”
胤禛神色不变:“所以?”
“所以那三页纸,此刻已在主人手中。”哑仆微笑,“王爷若想活命,拿一样东西来换——您怀里那枚‘寅三总印’。”
房中死寂。
太医已退到门边,手按向腰间。胤禛却笑了:“你要总印?可以。但先告诉我,那三页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哑仆挑眉:“王爷不是猜到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
“好。”哑仆负手,“那三页写的是‘火种计划’真正的核心——逆转通道需要两个‘异数’同时献祭。07号楚宁是其一,其二…”他盯着胤禛,“是命格与她相生相克、且身负真龙血脉之人。”
胤禛脸色终于变了。
“没错。”哑仆笑意加深,“您与楚宁,一个生于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子时,一个生于…虽然她不肯说,但主人推算出应是公元1995年前后,八字极阴。阴阳相济,龙脉共鸣,方可完成逆转。所以主人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止楚宁,还有您——四爷。”
屏风后,楚宁手脚冰凉。她想起镇魂塔里胤禛与方承志的血脉共鸣,想起康熙那句“朕埋了颗棋子”,想起…
“皇阿玛知道吗?”胤禛哑声问。
“知道。”哑仆点头,“所以他才撕了那三页,才让您暗中护着楚宁,才布了这个局——让您二人渐渐靠近,培养默契,等到时机成熟…”他顿了顿,“主人会启动装置,将二位一同献祭。届时大清国祚可延三百年,而您二位,将作为‘镇国灵枢’,永锁天门。”
永锁天门。楚宁终于明白康熙那句“知早则祸早”的意思——若胤禛早知道自己是祭品之一,必生异心,局就破了。
榻上,胤禛沉默良久。忽然,他抬手伸入怀中——不是取印,而是拔出柄短匕,刀光一闪!
哑仆疾退,但晚了。匕首划过他左腕,血溅而出。更奇的是,胤禛自己的血也从绷带渗出,两股血在空中相遇,竟泛起诡异金芒。
“血誓咒!”哑仆惊退,“你何时下的咒?!”
“从你进房开始。”胤禛喘息着,“太医涂的药膏里混了咒引,你我一丈之内,血溅相触,即成死契——我若死,你三日必亡。”
他撑着坐直:“现在,去告诉南怀仁:三页纸他尽管留着,但若敢动楚宁一分,我死前必毁总印。寅三暗桩遍天下,没了总印调度,他那‘乙计划’…永远别想成。”
哑仆脸色铁青,盯着腕上金芒——那光正沿血脉向上蔓延。他咬牙:“主人不会罢休。”
“我知道。”胤禛靠回榻上,“所以给你主子带句话:三日后,潭柘寺后山,我要见他一面。有些账,该当面算清。”
哑仆深深看他一眼,转身推门而出。
太医这才冲上前:“王爷!血誓咒是禁术,您这身子…”
“无妨。”胤禛闭眼,“楚宁,出来吧。”
楚宁从屏风后走出。
烛光下,两人对视。胤禛肩上的血已浸透半边衣裳,唇色白得透明,可眼神却异常清明——像把淬过火的刀。
“都听见了?”他问。
楚宁点头,走到榻边。她看见他腕上有道新伤,血正渗出,与绷带上的旧血混在一处。
“为什么?”她声音发涩,“明知是祭品,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护着你?”胤禛扯出个极淡的笑,“楚宁,这局棋里,谁不是棋子?皇阿玛是,我是,你也是。区别只在于…”他顿了顿,“有的棋子甘愿被弃,有的棋子,想自己选落处。”
他从枕下摸出个油纸包:“趁他们还没搜潭柘寺,这个你先收着。”
楚宁接过。油纸包里是枚铜钥匙,钥匙柄刻着“云龙”二字。
“云龙寺暗格,寅三真契约副本。”胤禛语速渐慢,“静安法师圆寂前托我保管。里头不仅有契约全文,还有…前六位志愿者的遗书。”
他咳嗽起来,血沫溢出嘴角:“第三位志愿者…是个女子,叫陈瑛。她遗书里写了件事——南怀仁在西洋有个师父,叫‘乙号监督员’,那人手里…有逆转通道的完整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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