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胤禛在梅林说“有些事比权力更重要”时的侧脸。
想起康熙在澹宁居咳嗽着问“大清还有多久”时的疲惫。
还有柳儿、李灼、静安法师、甚至……那个死在淮安的孙堂主。
这些活生生的人,这些真实的情感,难道都是“测试”的一部分?
“我不信。”楚宁忽然说。
曹安挑眉。
“我不信这一切都是计划。”楚宁握紧拳头,体内龙脉能量开始流转,“如果真是精密计算,为什么会有‘意外’?为什么我会吸收龙脉能量?为什么顺治皇帝残魂会与我的前世有关?还有——”
她指向船头那个僵立的06号:“为什么她要放弃?如果只是痛苦记忆,清除就是了。她放弃的,一定是比痛苦更重要的东西!”
曹安脸色微变。
楚宁逼近一步:“告诉我,06号在最后时刻,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你们在隐瞒什么?”
两人对峙,月光将影子拉长。码头方向忽然传来骚动——是青鸾!她正与几名黑衣人缠斗,显然是被发现了!
“时间不多。”曹安咬牙,“07号,你必须在今夜做出选择。否则,根据协议,我将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怎么强制?”
曹安举起那枚铜铃:“用太子的魂魄为引,激活06号体内的‘回收装置’。她会成为锚点,强行打开时空裂缝,将你拖回2147年——不管你是否愿意。”
楚宁看向06号。那具躯体现在开始微微发光,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电路纹路!她根本不是活人,是……人造躯体!
“你们竟然……”楚宁感到一阵恶心。
“为了拯救文明,任何手段都是正义的。”曹安面无表情,“现在,选择。”
楚宁闭上眼。
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现代的孤寂,古代的波澜;实验室的冰冷,紫禁城的繁华;白大褂女人的脸,康熙疲惫的眼……
然后她笑了。
“我选择第三。”
曹安一愣:“什么第三?”
楚宁睁开眼,眼中金色流光汹涌:“我选择……打破你们的计划。”
话音落,她全身金火爆发!不是攻击曹安,而是扑向船头的06号!
“你要干什么?!”曹安惊骇。
“给她自由!”楚宁抱住06号的躯体,将体内所有龙脉能量疯狂注入!
06号身体剧烈颤抖,眼中突然有了神采——不是清醒,是某种本能的挣扎。她张开嘴,发出破碎的音节:
“教……室……黑板……字……”
楚宁听懂了。那是06号被清除前,最深刻的记忆片段——她曾经是个老师,在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
“对不起……”楚宁流泪,“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
金火越来越盛,06号体内的电路纹路开始崩解。她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化作无数光点,飘散在夜空中。
光点中,隐约传来一声叹息:“谢谢……”
06号,彻底消散。
曹安暴怒:“你毁了珍贵的实验体!”
“我毁了你们的玩具。”楚宁转身,金火环绕周身,“现在,把太子的魂魄还来。”
“休想!”曹安摇动铜铃,铃内青烟化作利箭射向楚宁!
楚宁不躲不闪,任由利箭穿胸——但箭矢触及金火瞬间,竟被反吞噬!太子魂魄的青色能量融入金火,反而让火焰更盛!
“怎么可能?!”曹安后退。
“因为龙脉能量,本就与皇室魂魄同源。”楚宁步步逼近,“曹安,或者该叫你03号,你犯了个错误——你不该把我送到这个时代,更不该让我接触到龙脉。”
她伸出手,掌心金火凝聚成一柄光剑:“现在,告诉我最后的真相。火种计划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曹安脸色变幻,忽然诡异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他扯开衣襟。胸口处,皮肤下赫然嵌着一枚芯片,芯片屏幕显示着一行字:
文明熵值:92%
临界点:95%
火种激活状态:成功
下一步:文明重启倒计时——89天17时42分
“文明……重启?”楚宁僵住。
“你以为我们是来拯救这个时代的?”曹安大笑,“不!我们是来筛选‘火种’,点燃这个文明,让它提前达到熵值峰值,然后——”
他眼中闪过疯狂:“在2147年,启动‘文明重启程序’。用这个时代的能量,为我们的时代续命!这才是火种计划的真相!”
楚宁如遭雷击。
原来所谓的拯救,是献祭。
献祭三百年前的华夏文明,换取三百年后文明的苟延残喘。
“你们……是吸血鬼。”她喃喃。
“是救世主。”曹安纠正,“用已逝的,救将死的。很公平。”
他按下胸口芯片。码头地面突然亮起无数光点,组成一个巨大的∞符号!符号中心,空间开始扭曲——
“既然你不愿合作,那就强制回收。”曹安冷声道,“07号,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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