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夹击。
楚宁咬牙,翻身上了房梁。屋顶瓦片被她轻轻移开一条缝,月光漏入。她看见青鸾已杀出房间,手中软剑如蛇,正与三名黑衣刺客缠斗。驿馆的驿卒、杂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人敢上前。
青鸾武功极高,但刺客显然受过特殊训练,招式狠辣,且配合默契。更可怕的是,他们周身黑气竟能腐蚀刀剑——青鸾的软剑已多处发黑,剑身开始崩裂。
这样下去,青鸾必败。
楚宁心念电转。她如今能控金火,但一旦使用,必暴露身份。可若不用……
“啊!”青鸾一声痛呼,左肩中了一刀,黑气瞬间侵入伤口,她踉跄后退。
不能再等了!楚宁从房梁跃下,人在半空,指尖金火已出!
不是一道,是三缕,精准射向三名刺客后心!
刺客察觉危险,急闪,但金火如活物般追踪,瞬间没入他们体内。惨叫声中,三名刺客倒地抽搐,皮肤下金色火焰透体而出,将他们焚为灰烬!
剩余刺客大惊,看向楚宁:“你是……星落者!”
楚宁落地,指尖金火吞吐:“滚,或死。”
刺客对视一眼,忽然齐声怪笑。他们咬破舌尖,喷出黑血,黑血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符号!
符号旋转,中心那只“眼睛”睁开,与楚宁对视!
“来吧……来吧……”蛊惑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沧州……有你想要的答案……”
楚宁感到体内龙脉能量开始躁动,与那符号共鸣!她想移开视线,却像被钉住,动弹不得!
“姑娘!”青鸾强撑着一剑刺来,斩向符号!
符号碎裂,蛊惑声消失。刺客们趁机遁走,消失在夜色中。
楚宁踉跄一步,扶住墙壁,大口喘息。方才那一瞬,她几乎要被那声音控制!
“你没事吧?”青鸾捂着伤口问。
楚宁摇头,看向地上那三堆灰烬。灰烬中,各有一枚铜钱——崇祯通宝,背面刻着∞。
她捡起一枚。铜钱入手冰凉,内中似有微弱波动。她凝神感知,忽然“看见”一幅画面:
一座七层古塔,塔顶铜铃无风自响。
塔下密室,香案上供着九盏油灯,其中三盏已灭。
曹安站在案前,手中托着一枚玉印——那玉印的样式,竟与寅三掌印一模一样,只是底部刻的不是“寅”,是……“魁”!
画面一闪而逝。
楚宁手一颤,铜钱掉落。青鸾捡起:“怎么了?”
“曹安手里……有另一枚掌印。”楚宁声音发涩,“不是寅三,是‘魁三’。如果寅三掌印代表‘天’,那魁三……”
她想起汤若望手稿中的记载:“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寅为天魁,魁为地魁。天地双印合,可掌阴阳,断生死。”
曹安要的,从来不是打开天门。
他要的,是以天地双印,掌控生死轮回!
而她这个“星落者”,恐怕就是……祭品中的“天”。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楚宁咬牙,“曹安在沧州等的,不只是我,还有……地魁印合一的时机。”
“什么时机?”
楚宁看向窗外东方渐白的天色:“七月十五,中元鬼节,阴气最盛之时。距离今天,还有六十八天。”
六十八天,从河北到苏州,再找到古塔,时间勉强够。
但前提是……她能活着走到沧州码头,见到那个“接应之人”。
而那个人,会是友,还是敌?
三日后,沧州运河码头。
时近黄昏,漕船林立,樯橹如林。码头上的力夫喊着号子装卸货物,商贩吆喝声、船家揽客声、孩童嬉闹声混成一片,空气里弥漫着鱼腥、汗臭和劣质香料的味道。
楚宁与青鸾扮作兄妹,戴着斗笠,坐在码头旁一家茶摊上。青鸾肩头的伤已包扎妥当,但黑气未清,她脸色苍白,全靠内力强撑。
“接应的人,说在‘三号码头,红帆船’。”青鸾低声道,“可属下观察半日,红帆船有三艘,一艘运粮,一艘载客,还有一艘……”
她顿了顿:“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货船。”
楚宁抬眼望去。那艘荷兰船停在最偏僻的泊位,船身漆成深蓝,船帆却是暗红色,桅杆上挂着荷兰三色旗和东印度公司的VOC旗帜。甲板上站着几名红发水手,腰挎弯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码头。
“曹安是要我上那艘船?”楚宁冷笑,“他真以为我会自投罗网?”
“或许不是曹安的主意。”青鸾忽然指向码头另一侧,“看那里。”
几个身着锦袍的中国人,正与一名荷兰船长打扮的人交谈。为首者是个中年胖子,头戴瓜皮帽,手捻佛珠——楚宁认得他,是内务府派驻沧州的采买太监,姓刘。
“刘太监怎会与荷兰人在一起?”楚宁蹙眉。内务府虽负责皇家采买,但与外商接触,向来由礼部、市舶司经手。
“不止刘太监。”青鸾眼神锐利,“姑娘看那个穿青衫的。”
那群人身后,站着个青衫文士,背对着这边,正仰头看天。但楚宁一眼认出那身形——是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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