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付款成功,十七个订单全部确认。
她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页面刷新。每一笔交易状态都变成了“已付款”,物流信息开始跳动。第一单是压缩饼干,发货地在山东,预计两天内送达。第二单是军用罐头,浙江仓直发。第三单是瓶装水,整箱走快递。
她的呼吸稳了下来,不是放松,是压住心跳。她知道这一步有多关键,不能停,也不能错。
她把购物车清空,重新打开新页面。这次搜的是净水片和便携滤水器,同一个型号,分三家店下单。每家买两套,不超量,不引人注意。付款时依旧用信用卡,一张卡刷爆就换另一张。父母给的副卡还在额度内,她没心疼。
钱不是钱了,是命。下单到第十一个的时候,客服弹出对话框。“亲,您是不是要做团购呀?这么多货,我们得报备一下。”
苏晴手指一顿,她没慌,这种问题她在脑子里演练过。她打字:家里老人怕封城,让我多囤点。上个月疫情反弹你们也听说了吧,小区封三天,水都断了。对方沉默了几秒,“理解理解,那我这边给您优先打包。”对话关闭,订单通过,她继续下。
滤水器、净水片、消毒药片,全列进清单,然后是药品。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抗生素。药房线上限购,她就换账号。主号买不了,切小号。两个手机号,三个收货地址,分散到不同平台。
有人问用途,她统一回复:家里有慢性病患者,医生建议备药。语气平静,回答一致,没人再追问。她把所有链接收藏,设好价格监控,一旦降价立刻补单。现在买的是基础量,后几天还要加码。仓库每天刷新,空间翻倍,她能存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时间跳到一点十三分,她揉了下太阳穴。眼睛有点干,但脑子清醒。十七个订单全部落定,食物类占十一单,水和净化设备四单,药品两单。全是耐储存、高能量、低占用的物资,送到后她晚上就能转运进仓库。白天取件,晚上入库,不动声色。
她关掉浏览器,打开手机快递跟踪页面。所有订单都已生成物流单号,最早的一批明天中午前送达小区代收点。她起身走到门边,双肩包早就放在玄关。她拉开拉链,检查一遍。身份证、钥匙、钱包、充电宝都在,明天第一件事就是下楼取件。
她没回书桌,站在窗边看了眼外头。路灯还亮着,照着空荡荡的路面。没有车,没有人,安静得像末日已经来了。她转身走进厨房,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喉咙干得发紧。她知道自己该休息,但她睡不着。
上一世死前的画面还在脑子里,雪地,脚冻得失去知觉,手被扒开,保温衣被人抢走。苏玲站在门口笑,说:“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浪费。”
她放下杯子,这一世不会了。她回到电脑前把《D-7至D-0作战计划》文档打开,光标移到“网购进度”那一栏。
她输入:首批基础物资下单完成,敲下回车。然后新建一个表格,标题是《快递接收安排》。第一行写:明日上午十点,查收通知,去代收点取件。第二行:下午三点,便利店寄存包裹取回。第三行:晚八点,全部转运进仓库。她一条条列下去,每个时间点都精确到分钟。做完这些她合上电脑,屏幕黑了。
她没坐,站着等了三分钟。然后走到卧室,从衣柜底层拖出一个黑色收纳箱。打开,里面是五把战术刀,两罐防狼喷雾,一根可伸缩铁棍。
她拿出一把刀,检查刀刃。锋利,没缺口。她把刀放进双肩包侧袋,拉链拉好。喷雾也放进去,包沉了些。她背起来试了试重量,还能跑。
放下包,她躺上床。没脱衣服,没盖被子。就那样平躺着,窗帘没拉。她盯着天花板,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机放在胸口,屏幕朝上。只要一响她就能立刻起身,她不想错过任何一单配送通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点零七分。手机震动,她猛地睁眼。不是快递,是银行扣款提醒:一笔五百二十六元的消费来自某电商平台。她点了通知,是刚才下的那个滤水器订单扣款成功。
她松了口气,不是误单,是正常交易。她把手机放回胸口,眼睛又盯回天花板。呼吸慢慢平稳,但她没闭眼。她记得上一世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是风刮过楼道的呼啸,这一世她要听的第一个声音必须是快递员的敲门声。
她等,三点十二分,手机又震。她坐起来,是另一个订单的物流更新。【已打包完毕,等待揽件】她点了确认,然后打开快递跟踪页面。十七个订单里已经有五个显示“已发货”,她把页面截图存进手机相册。
文件名写:第一批,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拿到东西。不是计划,不是设想,是实打实的物资。星火已燃,她靠在床头把双肩包拉到身边。手一直搭在包带上,天快亮了。她听见远处有鸟叫,但她没动。
她还在等,五点十八分。手机响了,她爬起来,一看是快递通知。【您的包裹已到达小区南门代收点,请凭取件码领取】
她立刻起身穿鞋,背起包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她停了一下。然后拉开门,楼道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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