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张敬民。
“张叔叔,这批货,我想接下来。”
张敬民彻底懵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把厂里这些积压的食品,全部买下来。”
周正豪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仓库里砸出回响。
张敬民的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周正豪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第一次感到,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正豪,这、这可不是几百几千块钱的事,这批货……”
“张叔叔,我知道。”周正豪打断他,
“您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您能不能做主?”
张敬民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只是个指导员,管管思想工作。这么大的事,得厂长拍板。”
“那您能带我去见见厂长吗?”
看着周正豪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张敬民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试试吧。不过刘厂长他……”
张敬民话没说完,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领着周正豪走出了仓库,朝着不远处的办公楼走去。
厂长刘世才的办公室在二楼。
与外面厂区的萧条破败不同,办公室里炉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刘世才大约四十多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挺着微微凸起的啤酒肚,正靠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悠闲地喝着热茶。
看到张敬民领着一个穿着寒酸的陌生小子进来,他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老张,有事?”
“刘厂长,这是我老战友周卫国的儿子,周正豪。”张敬民介绍道,
“他听说我们厂里有批货不好卖,想来看看。”
刘世才的目光在周正豪身上一扫而过,眼神中的轻蔑一闪而逝。
“哦?”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开口,“小伙子,想做什么生意啊?”
“刘厂长,我想接手厂里积压的这批方便面和罐头。”周正豪开门见山。
刘世才闻言,嘴角撇了撇,整个人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
“口气不小。你知道那批货有多少吗?你有那个实力吗?”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
“实力够不够,总要谈了才知道。”周正豪盯着他,不卑不亢,
“我想知道,厂里对这批货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刘世才没有直接回答。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沫,眼神飘向了窗外。
“这个事情嘛,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他慢条斯理地说,
“厂里有厂里的规章制度,这么大一批货的处理,需要开会讨论,研究决定。”
“那什么时候能开会讨论呢?”
“这个……说不好。”刘世才打了个哈哈,重新端起茶杯,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周正豪的心沉了下去。
他从刘世才闪烁的言辞和敷衍的态度里,嗅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按理说,工厂积压了这么多即将过期的货物,资金链都快断了,此刻应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任何一个潜在的买家。
可这个刘厂长,却一副不急不躁、推三阻四的模样。
这里面,有猫腻。
周正豪没有再追问下去。
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好,那我等刘厂长的消息。”
他站起身,平静地说道。
离开办公室,张敬民的脸上写满了歉意。
“正豪,你别往心里去,刘厂长他就是这个脾气……”
“张叔叔,我明白。”周正豪打断了他。
两人走到楼下,周正豪停住脚步,转身,郑重地看着张敬民。
“张叔叔,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心想做成这笔生意。这不仅是我的机会,也是厂里几百号工人的机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知道您心疼这个厂子,心疼那些跟着您这么多年的老工人。请您帮我,在厂里多打听一下,处理这批货,到底卡在了哪里。”
张敬民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与洞察力,完全不像一个宿醉烧坏脑子的人。
沉默良久,张敬民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动。
他想起仓库里那堆积如山的货物,想起工人们为工资发愁的脸,想起这个曾经辉煌的工厂如今的死气沉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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