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哀乐低回。
江别鹤跪在刘氏的棺椁前,双目红肿,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泣不成声,每一个动作,每一声悲呼,都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绝望。
前来吊唁的江湖人士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感叹“仁义无双”的江大侠果然是情深义重。
叶沉渊站在人群外围,神色平静,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这演技,若是放到前世,不拿个小金人简直是评委眼瞎。
就在这时,一名江别鹤的亲信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愤怒。
“老爷!查到了!查到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江别鹤面前,声音嘶哑地喊道:“是东厂的人!是东厂的番子干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江别鹤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亲信的衣领,目眦欲裂。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亲信带着哭腔,将早已编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他说,有家丁看到几个不男不女的太监闯入府中,逼问夫人六壬神骰的下落。
夫人抵死不从,那些番子便痛下杀手,将夫人掳走,最终抛尸枯井。
“他们……他们还说,这只是一个警告,若老爷不交出六壬神骰,下一个……下一个就是老爷您啊!”
亲信声泪俱下,说得跟真的一样。
江别鹤身体一晃,如遭重击,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刘喜!你好狠毒的心啊!”
他仰天长啸,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愤。
灵堂内的江湖人士顿时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东厂行事也太霸道了!”
“就是!刘喜那阉贼,为了宝物,竟对江大侠的夫人下此毒手!”
“江大侠节哀,我等武林同道,绝不会坐视不理!”
群情激奋,众人对东厂的暴行义愤填膺,对江别鹤的遭遇深表同情。
叶沉渊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不错,火候刚刚好。
他缓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江别鹤,声音沉稳而富有力量。
“岳父大人,节哀顺变。”
他环视一周,对着众人朗声道:“各位英雄,此事疑点颇多。”
“刘喜虽然心狠手辣,但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江府杀人夺宝,未免太过愚蠢。”
众人一愣,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叶沉渊继续分析:“依小婿看,这更像是刘喜的栽赃陷害之计。”
“他先派人杀了岳母,再故意留下线索,引我等怀疑东厂。”
“目的就是为了搅乱江湖,让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
“别忘了,刘喜和他手下的鹰犬,都会吸人功力的邪法。”
“他或许是想借此机会,激起武林公愤,然后将我等一网打尽!”
这番“合情合理”的分析,瞬间让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阉贼好深的算计!”
“没错!肯定是这样!他想把我们都骗去京城,然后用吸功大法害死我们!”
“太歹毒了!我们绝不能上当!”
舆论瞬间被引导到了叶沉渊想要的方向。
现在,在所有人看来,江别鹤不仅是受害者,更是揭露了刘喜惊天阴谋的英雄。
看着众人对刘喜同仇敌忾的模样,江别鹤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叶沉渊。
这个贤婿,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叶沉渊拍了拍他的手背,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岳父,当务之急。”
“是立刻将此事传遍整个江湖,让天下人都知道刘喜的‘阴谋’。舆论越大,您就越安全。”
“不仅如此,您还需尽快变卖家产,将银钱换成银票随身携带。”
“就对外宣称,是怕刘喜恼羞成怒,派人来抄家。”
江别鹤连连点头,觉得叶沉渊思虑周全。
叶沉渊看着他,话锋一转,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而且我听说,刘喜为了让他手下那些死士实力速成,正在逼迫他们修炼《辟邪剑谱》……”
“岳父,您可要当心啊。”
《辟邪剑谱》!
他瞬间想到了自己密室里那本波斯文秘籍,想到了那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
夜深人静,书房内。
江别鹤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晴不定,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叶沉渊的话,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刘喜的手下本就会吸功大法,若是再练了《辟邪剑谱》,那其实力将会暴涨到何种地步?
到时候,别说报仇,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
而自己手中的这本《移花接木》,虽然同样需要自宫,但却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神功!
练,还是不练?
这是一个关乎尊严与性命的抉择。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另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刘喜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权势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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