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法师的目光温润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雷震科长则是一贯的严肃公事公办。
屋檐下,平头哥的幻影喉咙里发出的警告性呼噜声,只有孟德衡能听见。
“监管?指导?”孟德衡用漏风的声音重复,带着明显的迟疑和抗拒。
他自由惯了,更别提身上还背着平头哥这么个大秘密和一堆说不清的麻烦。
雷震似乎预料到他的反应,语气平和但不容置疑:“孟德衡,你的情况特殊。放任不管,对你自身和公共安全都存在隐患。周家的事,虽然结果尚可,但过程已经超出了常规认知。我们不是要限制你,而是希望建立一种沟通和保障机制。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在可能引发重大风险时,及时介入。”
慧明法师接话道:“孟施主,老衲观你身上这‘外道因果’,驳杂凶戾,近日似又吸纳异种秽能,恐有反客为主、侵蚀心神之危。我佛门虽不主强行驱邪,却有化解戾气、稳固心性之法。雷科长所言监管,于你而言,或许也是一层护持。”
孟德衡沉默。
他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
吞噬邪能后的隐患他自己清楚,那天在果园强行吞噬鬼脸后,体内能量的躁动至今没有完全平息。
靠自己瞎琢磨,风险确实大。
而且,特殊事务局既然已经盯上他,躲是躲不掉的,合作或许还能争取一些主动和资源。
但……接受监管,意味着他的行动将受到一定限制,很多秘密可能无法再隐藏,尤其是那本《混元百解煞与禳灾考》和平头哥的诅咒根源。
他权衡利弊,最终,对失控的恐惧和对真正化解之道的渴望占了上风。
“可以……合作(hé zuò)。”孟德衡艰难地组织语言,“但……有条件(tiáo jiàn)。”
“请讲。”雷震点头。
“第一……我……研究(yán jiū)……需要(xū yào)……材料(cái liào)……和……资料(zī liào)。”孟德衡指了指自己,“控制(kòng zhì)……它。”
雷震和慧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要求合理,甚至符合他们的目的,了解并尝试控制这种特殊力量。
“第二……我……住处(zhù chù)……保持(bǎo chí)……独立(dú lì)。”孟德衡不想被人贴身监视。
“可以,但我们需要在你住处外围布置一些基础的安全和监测设备,未经允许不会进入内部,也不会窥探你的隐私。这是为了双方的安全。”雷震退了一步。
“第三……如果(rú guǒ)……有任务(rèn wù)……我……有权(yǒu quán)……拒绝(jù jué)。”孟德衡最怕被当成工具使唤。
雷震沉吟片刻:“合理要求。非危及重大公共安全或极端情况,我们会尊重你的意愿,并以合作邀请的形式提出。”
条件谈妥,气氛缓和了一些。
慧明法师留下了一串檀木佛珠和一本手抄的《静心咒》,嘱咐孟德衡每日诵读,有助于平复躁动的能量和心神。
雷震则留下了一个加密的联络终端和一份简单的合作协议,约定定期进行一次非侵入性的能量场评估和情况交流,孟德衡有需要时可以申请物资和技术支持。
送走两人,孟德衡看着手里的佛珠和协议,心情复杂。
这算是……半个体制内人员了?虽然是个编外的、危险的“特殊顾问”。
他尝试着诵念《静心咒》,拗口的经文从他漏风的嘴里念出来有些滑稽,但奇异的是,那平和的韵律似乎真的让他体内躁动的能量稍微安稳了一丝。
那串佛珠握在手中,也传来淡淡的暖意,抵消着周身的阴冷。
“有点用……”孟德衡嘀咕了一句,将佛珠戴在手腕上。
有了官方的默许和有限支持,孟德衡的生活规律了许多。
他定期接收雷震那边发来的一些经过筛选的、关于能量理论、古代符文、异常事件档案的资料,虽然大多零碎,但偶尔也能给他启发。
他用周家给的报酬和官方提供的基础材料,将自己的小院逐步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和“修炼场”,继续他的研究。
日子似乎平静下来。
他每天研读破书、练习符箓、诵念静心咒,尝试用更精细的方法疏导和“安抚”体内的诅咒,效果缓慢但持续。
平头哥的幻影出现的次数减少了,但每次出现都更加凝实,甚至偶尔孟德衡能感觉到它传递过来的一丝极其模糊的情绪。
不再是单纯的怨恨,多了些烦躁和……困惑?似乎连它这个诅咒本源,都对孟德衡身上发生的变化感到不解。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大约一个月后,深夜。
孟德衡刚刚完成一次危险的尝试。
他将一丝吞噬邪能后变异出的、带着阴寒属性的诅咒能量,小心翼翼地导引到一张特制的符纸上,想看看能否封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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