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暂时可以称之为“家”的院子,吴梦一头栽倒在床上,连伤口都懒得处理,就那么睁着眼睛,望着糊着旧报纸的屋顶,一夜无眠。
母亲的再次出现,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彻底搅乱了吴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表面的平静。那个女人的影像,尤其是那冷漠到陌生的眼神,反复在他脑海中闪现。巨大的失落、被抛弃的怨恨、无法理解的困惑,以及内心深处一丝不肯熄灭的、渴望答案的执念,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必须弄清楚!弄清楚母亲当年为什么抛弃他?现在又为什么对他视而不见?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和父亲的神秘死亡,和那座沉默的矿山,又有什么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吴梦像换了个人。他不再去人民公园摆摊,甚至谢绝了所有上门求助的客户。他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所有时间都用来做两件事:第一,动用一切手段,调查那天看到的黑色轿车和那个女人的信息;第二,更加疯狂地研习李淳风传承中的各种秘术,尤其是那些关于追踪、探查、甚至是一些更具攻击性的法门。他隐隐感觉到,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他需要更强的力量来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调查进展缓慢。那辆轿车的车牌,吴梦记得很清楚,但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少年,想要凭一个车牌号在偌大的城市里查到车主的详细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尝试过在当初看到轿车的路口附近徘徊守候,但再也没有见过那辆车。他也曾旁敲侧击地向一些消息灵通的客户打听,但都一无所获。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仿佛只是他疲惫过度后产生的幻觉。
然而,吴梦知道那不是幻觉。李淳风传承中的相术和灵觉告诉他,那个女人与他有着无法割断的血脉联系,那就是他的母亲蒋倩!而且,从她当时的穿着、气度,以及所乘坐的车辆来看,她现在的身份地位绝不普通。
就在吴梦几乎要陷入绝望之际,转机意外地出现了。
这天傍晚,吴梦正在院中对着一个简易的沙盘推演某种阵法,院门外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来者是之前曾求助过吴梦、解决了他旅馆“黄仙”问题的赵老板。
赵老板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吴大师,打扰您清修了。有桩事儿,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吴梦抬起头,眼神锐利:“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赵老板压低声音,“我有个远房表亲,在‘矿务局招待所’当个小头头。他前两天偷偷告诉我,招待所最近住进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是从省里来的,好像姓……蒋?对,是姓蒋!一位女士,派头很大,连我们矿务局的局长见了都客客气气的。”
“蒋?”吴梦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姓氏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对!听说这位蒋女士,是专门来考察咱们这边矿业情况的,好像还涉及什么……海外投资的项目。”赵老板继续说道,“我表亲说,这位蒋女士气质特别高贵,但好像身体不太爽利,晚上总睡不踏实,招待所的人想尽办法都没用。我表亲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大师,就托我问问,您看……有没有什么安神静气的法子?要是能帮上忙,报酬肯定少不了!”
矿务局招待所……省里来的蒋女士……考察矿业……海外投资……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让吴梦几乎可以肯定,赵老板口中的“蒋女士”,十有八九就是他在车上看到的那个女人——他的母亲蒋倩!
机会!这绝对是一个接近她、弄清楚真相的天赐良机!
吴梦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他沉吟片刻,对赵老板说道:“安神静气,驱除梦魇,倒也不难。不过,需得亲眼见到本人,观其气色,察其居所,方能对症下药。”
赵老板一听有门,立刻喜笑颜开:“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我让我表亲安排一下,就说是请来的调理师傅!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越快越好。”吴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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