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长途跋涉和高度紧张,让队员们疲惫不堪。除了必须保持清醒的司机,其他人大多都靠在座位上沉沉睡去。就连吴三贵和吴梦,也抵挡不住困意,闭目养神。
车队在一个缓坡转弯处,缓缓降低了速度,最终,头车停了下来。
对讲机里传来头车司机略带紧张的声音:“吴队,吴队,前面有情况!路上……路上突然冒出来好多人,把路给堵了!”
吴三贵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踢了旁边的黄毅山一脚:“老黄,醒醒!有情况!叫醒后面车里的人,都打起精神来!”他没有打扰因抵御寒冷喝了点酒、加之消化妖力正沉睡的吴梦以及他身边同样沉睡的二狗子和三胖墩。
黄毅山一个激灵,立刻拿起对讲机,压低声音但语气急促地呼叫各车:“全体注意!全体注意!前方有不明情况,所有人立刻清醒,保持戒备!重复,保持戒备!”
吴三贵拿起红外望远镜向前看去,只见车灯照射下,前方的道路上,影影绰绰地站着五十多号人!有男有女,大多穿着破烂不堪的冲锋衣、登山鞋,背着磨损严重的旅行包,一个个面容枯槁,衣衫褴褛,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执着,死死地盯着车队。
他们看到车队停下,立刻涌了上来,拍打着车窗,声音嘈杂而凄惶地喊着:
“司机!司机大哥!”
“求求你们,行行好,载我们一程吧!”
“我们迷路了!在这鬼地方转了好久,怎么也走不出去!”
“带我们出去吧!求你们了!”
头车司机紧张地回应:“对不起,各位,我们的车都坐满了,实在没位置了,载不了你们啊!”
人群中,一个带着浓重山东口音的瘦高男子,扒着车窗,几乎将脸贴在玻璃上,眼中满是哀求:“司机大哥!俺是山东的!俺都在这个鬼地方迷路十年了!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还有老婆和孩子,她们肯定天天盼着俺回去啊!俺也想她们想得心都碎了!大哥,求求你,就捎上俺一个吧!俺给你磕头了!”说着,他竟真的就要跪下。
另一边,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虽然憔悴但依稀能看出清秀面容的姑娘,也挤到车窗前,带着哭腔说:“司机大哥,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徒步旅行完回去和他结婚呢!我们说好的……我不能失约啊!你带上我吧,求求你了!”
其他人也纷纷用各种令人心酸的理由哀求着,声音凄切,闻者动容。司机于心不忍,却又无法做主,只好再次用对讲机呼叫吴三贵。
吴三贵听完司机的描述,眉头紧锁。他并非铁石心肠,但这些人的出现太过诡异,在这羌塘无人区深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迷路的旅行者?他叫醒黄毅山,准备带上几个队员下车查看情况。
就在这时,吴梦打了个酒嗝,也被周围的动静惊醒。他见吴三贵等人要下车,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吴三贵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吴梦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探头向前方望去,借着车灯,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那些衣衫褴褛的“人”,更看到了他们周身笼罩着的一层淡淡的、与这生机断绝的荒原格格不入的灰白色气息——那是死气!浓郁得化不开的死气!
他急忙掐指运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卦象显示:大凶!阴煞聚拢,亡魂拦路!
“干爹!等等!不能下车!”吴梦一把拉住吴三贵,附耳过去,用极低的声音急促地说道,“这些拦路的……根本不是活人!他们是这些年徒步进入羌塘无人区,最终死在这里的旅行者!他们的魂魄因为执念太深,无法离开,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迷路、寻找出路的过程!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他们死亡瞬间执念的显化!”
吴三贵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亡……亡魂?!”
“对!”吴梦语气凝重,“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不知道,答应让他们上车,将他们带离这片他们死亡时执念形成的‘鬼域’。只要离开一定范围,他们的执念可能会暂时平息,就会自行离去。但切记,绝对不能点破他们已经死亡的事实!否则,巨大的怨气和绝望会瞬间让他们化为狂暴的怨灵,这么多怨灵一起发作,我们就算能对付,也必然死伤惨重!”
吴三贵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点了点头。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迅速冷静下来。他没有将真相告诉黄毅山和其他队员,以免引起恐慌,只是低声吩咐道:“老黄,告诉前面,让他们别紧张,答应那些人的请求,让他们上车挤一挤。就说……就说我们也是去阿里,可以顺路捎他们一段,到了有人的地方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黄毅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办了。
吴梦则对吴三贵说:“干爹,一会我过去安排他们上车,你们在车上别动,保持镇定,就当他们是普通人。”
然而,就在车队准备接纳这些“特殊乘客”的时候,后面一辆车里,有两个队员因为内急,实在憋不住了,见车队停下,便悄悄打开车门,溜到远处的黑暗中去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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