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里!”吴梦低声道,“三胖墩,看你的了!在旁边挖个能藏下我们的洞,要隐蔽!”
三胖墩得令,立刻发挥它的老本行。它用尖锐的爪牙,避开坚硬的冻土层,在旧坟旁边一个被枯草和灌木掩盖的斜坡上,飞快地挖掘起来。二狗子也用爪子帮忙刨土。
不多时,一个足以容纳他们三个、斜向下延伸的、不算太深但足够隐蔽的土洞就被挖好了。
“里面……好像有东西。”三胖墩钻进去探查了一下,出来说道。
吴梦心一横:“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扔远点!要快!”
二狗子和三胖墩再次钻进洞里,一阵拖拽之后,它们叼着一具已经腐朽大半的棺木残骸,以及里面散落的人骨,费力地拖了出来。吴梦忍着恶心,和它们一起,将这些“原主人”的遗骸拖到附近一条因为雪水融化而哗哗流淌的山沟边,一股脑地推了下去。浑浊的流水立刻卷着腐朽的棺木、枯骨,消失在黑暗之中。
处理完这些,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必须在天亮前完成最后的准备。
“我们还得回去一趟!”吴梦做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决定,“镇子上现在肯定还在睡觉。我们趁乱,多偷点能存放的食物!不然躲在这里也得饿死!”
于是,三兄弟再次冒险潜回了镇子边缘。果然,镇子里非常安静,偶尔鼾声起伏。趁着这机会,三胖墩再次发挥它的“特长”,按照吴梦的指示,专门挑选那些存储了易于保存的袋装食物(如面粉、小米、花生类、干肉等)的人家,进行了最后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采购”。它们动作极快,每家能拿多少拿多少,等他们撤回乱坟岗时,带来的破包袱和几个顺手牵羊来的布袋子,都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粗略估算,这些食物省着点吃,足够他们支撑一个多月!
他们迅速将食物藏进新挖的土洞里,然后用枯草、树枝和浮土小心地将洞口伪装好,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大亮。
三兄弟蜷缩在阴暗、潮湿、散发着泥土腥味和淡淡腐朽气息的狭小土洞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外面,隐约可以听到镇子里传来的喧闹人声。
他们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果然,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后,那些发现家里再次遭窃、损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的人们,愤怒地提着猎枪、锄头、镰刀等家伙,浩浩荡荡地再次冲向了镇尾的鬼屋,誓要打死那个可恶的贼娃子和他的宠物!
然而,他们扑了个空。鬼屋里除了打斗的痕迹和……那两具已经冰冷僵硬、死状极惨的李富贵和王猛的尸体外,早已人去楼空。
“死……死人了!!”
“镇长死了!王猛也死了!”
“杀人了!那小乞丐杀人了!”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响彻镇尾,人群如同炸窝的蚂蚁,慌乱地退出了鬼屋,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报信。
很快,副镇长陈二牛,一个平时被李富贵压着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中年人,强忍着恐惧,带着几个胆大的人再次来到现场。经过一番勘察(主要是查看尸体伤口和屋内的打斗痕迹),虽然过程有些蹊跷(比如李富贵胯下的刀伤和王猛脸上的烫伤),但所有的矛头都毫无疑问地指向了失踪的吴梦以及他那条瘦狗和肥老鼠!
“反了!反了天了!”陈二牛又惊又怒,立刻以此为由,接替了镇长的职权,组织起了好几队人马,带着武器和猎枪,开始四面八方地追捕“杀人凶手”吴梦和他的“帮凶”。
同时,他吩咐一部分人,将李富贵和王猛的尸体收殓起来,就埋在镇子外面的乱坟岗——这是沙井镇处理横死之人的惯例。
于是,就在当天下午,距离吴梦三兄弟藏身之处不远的地方,添了两座新鲜泥土堆砌的新坟。坟前插着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烧黑的木炭写着李富贵和王猛的名字。
追捕的队伍在戈壁滩上搜寻了整整一天,脚印到了后山附近就变得杂乱难辨,最终一无所获,只能悻悻而回。所有人都认为,那三个家伙肯定是逃进茫茫戈壁深处了,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他们必死无疑。
没有人想到,他们苦苦搜寻的“杀人凶手”,此刻就躲在距离镇子不是很远的乱坟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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