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古地碎片,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曾道枚与二狗蛋藏身于神魔骸骨形成的天然屏障下,进行着最后的闭关冲刺。复仇的执念如火,但曾道枚的心却沉静如古井,他知道,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斩断一切因果。
曾道枚盘膝而坐,胸口混沌基点化为宇宙旋涡,疯狂吞噬着古地碎片的本源。大地失色,山峦风化,整个古地的能量如百川归海,涌入他的体内。
仙尊巅峰!
帝境!
……
道祖境的壁垒一触即破,他的目标直指那凌驾万道之上的——开天境!
识海中开天辟地,体外本源重塑。百年光阴弹指过,当古地碎片近乎枯萎时,曾道枚体内积聚的能量终于发生了质的蜕变!
“轰隆——!”
一声仿佛源自宇宙奇点爆炸的巨响自古地核心响起!混沌之光穿透壁垒,照亮虚空。光芒散尽,曾道枚的身影重新凝聚。一种“他即是道”的韵味散发开来,残缺的躯壳在他心念转动间完美重生,又瞬间恢复原貌——皮相而已,随心所欲。
开天境,成!
就在曾道枚突破的刹那,守护在旁的二狗蛋感受到了那股凌驾万古的浩瀚气息。它眼中充满震撼与释然,缓缓走到曾道枚面前,前肢伏地,头颅深低。
“主人。”二狗蛋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恭敬,“吾‘混沌’,愿奉您为主,永世追随!”
曾道枚心中感慨,伸手轻抚其顶,温和而磅礴的开天之力自然流出。他心念一动,欲以无上伟力,将二狗蛋身上那些象征着无尽苦难的残疾与疤痕尽数抹去——那被割去的耳朵、被打歪的下颚、被砸瘸的后腿……他要还它一副完美无瑕的神躯。
然而,开天之力流转而过,二狗蛋的躯体却纹丝未变。那些狰狞的疤痕、歪斜的嘴巴、空荡的耳洞、扭曲的瘸腿,依旧清晰地留在那里。
曾道枚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二狗蛋抬起头,那双看透万古沧桑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对残缺的羞耻或对完美的渴望,反而流露出一种深沉的、近乎骄傲的平静。它用那永远无法闭合、总是滴着涎水的歪嘴,发出了清晰而坚定的意念:
“主人,请住手。”
它艰难地挪动了一下瘸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目光扫过自己布满伤疤的躯体,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这空荡的耳洞,铭记着吾在垃圾堆旁为一口吃食,被恶犬撕咬的绝望;这歪斜流涎的嘴,烙印着烧烤摊前那记无情烟灰缸砸下的屈辱;这再……提醒着吾因残存冲动……”
它的意念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将苦难彻底接纳、化为自身一部分的坦然。
“这副模样,不是丑陋,是吾的战袍;这些疤痕,不是缺陷,是吾的勋章。它们见证了吾如何从粪土里一寸寸爬出,如何一次次在绝境中苟延残喘。抹去它们,便是抹去了吾存在的意义,抹去了吾与主人在这桥洞下相依为命的全部记忆。”
它转过头,用那只好眼睛,深深地望着曾道枚同样残缺的面容:“主人,您不也留着这身伤疤吗?因为它们也在诉说着您的故事。吾这副最惨的模样,便是吾最真实的模样,是吾与这万丈红尘、与主人您……最深的羁绊。吾,甚爱此躯。”
曾道枚闻言,心神剧震。他看着二狗蛋那坦然甚至带着一丝桀骜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不愿修复的残躯,瞬间明白了。他们早已不是追求皮相完美的仙神,他们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者,疤痕,即是他们的冠冕。
他收回了手,眼中充满了理解与尊重,缓缓点头,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却无比真诚的笑容:“好!二狗蛋!就这样,最好!”
“汪汪!”二狗蛋欢快地叫了一声,瘸腿努力地摇了摇尾巴,凑到曾道枚腿边蹭了蹭。一主一仆,两个残缺的生命并肩而立,他们的伤痕在混沌之光下,仿佛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二狗蛋,”曾道枚开口,声音温和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百年蛰伏,今日,该了结一切了。”
二狗蛋闻言,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它站起身,虽瘸腿,却站得异常沉稳。
曾道枚并未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动作,只是心念微动。前方虚空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荡漾起层层涟漪。涟漪中心,空间无声无息地向内塌陷、旋转,化作一道稳固无比、边缘流转着混沌符文的空间之门。门后,不再是古地的死寂,而是璀璨星辰、仙宫林立的北极星域景象!仙帝宫那金光万丈、威压诸天的气息,隔着空间之门都隐隐传来。
他一步迈出,身形融入空间之门。二狗蛋毫不犹豫,瘸腿一蹬,紧随其后。
北极星域,仙帝宫,凌霄宝殿。
仙帝正高踞于九重帝座之上,周身环绕着亿万道则金光,听取着下方仙官神将的奏报。整个大殿仙气缭绕,瑞兽奔腾,气象万千,一派诸天至尊的威严景象。
突然,仙帝眉头猛地一皱,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与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他修炼万载,历经无数风浪,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不安感!他猛地抬头,神目如电,射向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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