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胜一听军师又要“搞点动静”,而且还是去找那种亮晶晶、中看不中用的“破石头”,它那容量有限的狗脑子顿时有点转不过弯,狗脸上写满了大写的困惑。
在它朴素的妖界价值观里,不能吃、不能打、不能增加妖力的玩意儿,基本等同于垃圾。
但它现在对郑平安的信任已经近乎盲目,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仰天发出一连串中气十足的嗷嗷狂吠,连踢带踹地催促刚鬣、黄三爷它们赶紧集合妖兵。
刚鬣瓮声瓮气地扛起它那根标志性的白骨大钉耙,黄三爷则一边揉着还在隐隐作痛、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钻地龙自告奋勇地在前面带路。
一支由各种奇形怪状、士气不算高昂但执行力还凑合的妖兽组成的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地开出临时栖身的山谷,朝着东边那个塌了半边、早已被遗忘的废弃矿坑进发。
这矿坑不知荒废了多少岁月,入口处被崩塌的巨石和茂密的荆棘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仅容瘦小妖物钻过的缝隙。
里面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陈年土腥味、潮湿的霉味,以及一种淡淡的、类似金属氧化后的锈蚀气息,寂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钻地龙指着坑壁和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在黑暗中隐约反射着微光的石头,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军师,您看,就这些玩意儿,东一块西一块的,数量是不少,堆得跟小山似的,可真的没啥用啊!俺们试过,啃不动,磨牙都嫌硌得慌,里面也感觉不到半点妖力或者灵气,纯粹就是样子货,摆着看个亮堂。”
郑平安没有理会它的絮叨,他深吸一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约莫拳头大小、表面布满天然结晶纹路的矿石。
入手依旧是那种熟悉的、沁入骨髓的冰凉触感,但这一次,他有备而来。
他立刻小心翼翼地运转起那半生不熟的《摸骨真宗》汲取法门,将意念集中在指尖。
瞬间,一股极其细微、如同早春冰雪初融后的第一滴溪水,却又异常精纯、平和中正的能量,顺着指尖的接触面,缓缓地、持续地渗入他干涸已久的经脉!
这股能量虽然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养之力,让他连日来因虚弱和焦虑而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振,如同久旱的龟裂土地逢上了甘霖!
几乎在同一时间,怀里的那面铜镜也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可辨的“渴望”的悸动!
有用!太有用了!这看似普通的石头,竟然是修复他伤势和温养铜镜的关键!
郑平安激动得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声音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音:“挖!快!把这些石头,所有亮晶晶的,都给我小心地挖出来!注意!动作轻点,别用蛮力,千万别弄碎了!”
妖兽们虽然满心疑惑,实在搞不懂军师为啥对这些既不能果腹也不能增强实力的破石头如此看重,但军令如山,更何况是郑平安这位屡创奇迹的军师下的令。
刚鬣收起钉耙的尖齿,用宽厚的耙身小心翼翼地撬动嵌在岩壁中的矿石;熊妖们收起利爪,用厚实的掌垫像刨宝贝一样轻轻扒开泥土;猴妖们则发挥它们灵巧的优势,将挖出来的矿石一块块接力传递到矿坑外空地上堆放。
很快,矿坑入口处就堆起了一座亮晶晶、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小山。
郑平安迫不及待地捡起几块品相最好的矿石,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山谷中自己那个简陋的山洞。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双手各紧紧握着一块“温凉石”,摒弃一切杂念,全力运转起《摸骨真宗》中那套汲取能量的法门。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地抽取妖丹妖力或引动负面情绪所带来的撑爆感和冰冷反噬,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而持续的滋养过程,就像久旱濒死的秧苗,终于遇到了涓涓不绝的清澈溪流。
精纯平和的能量持续不断地从矿石中流入体内,所过之处,带来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他之前因过度透支而千疮百孔的经脉,滋养着近乎枯竭的魂魄本源。
更让他惊喜万分的是,怀中那面原本死气沉沉的铜镜,仿佛也终于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了过来!
镜面上那些狰狞的裂纹深处,那点原本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的“活气”火星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稳定起来,甚至开始像拥有生命般,缓缓地蠕动、延伸,尝试着修复周围那些最细微的蛛丝马迹般的裂纹!
有效!真的有效!这看似不起眼的“温凉石”,竟然是修复这神秘铜镜和他这具破败身躯的无上宝贝!
郑平安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
天无绝人之路!这妖界看似荒芜贫瘠之地,竟然藏着如此神奇的宝物!
接下来的日子,郑平安过上了近乎闭关苦修的生活。除了必要的进食和休息,他几乎所有时间都耗在了山洞里,手握“温凉石”,心无旁骛地修炼、温养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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