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站着的大姐,脸黄得像腌过头的咸菜,五官挤成一团,捂着肚子,那模样就像揣了颗随时要爆的炸弹。
冯空心里本就一片狼藉,这会好像又被草泥马践踏了一遍。
他想张嘴辩解,想喊出来,大姐,我是通变,变化的变!是给人看命改运的玄学先生,不是通肠道的,更不是啥军师!可话到嘴边,愣是被大姐那眼神堵回去了。
大姐那眼神里又疼又急,还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盼头,像极了当年他扯坏女同学裤子,对方家长找上门时,他爹冯老栓看他的样子。
再瞅瞅手里那块“通便军师”的招牌,廉价油墨味呛人。
冯空忽然觉得,说啥都没用。老天爷就这么折腾人?前半辈子跟裤子过不去,后半辈子恐怕要跟“通便”杠上了?
“大师,发啥呆啊?快想办法!要钱多少都行!再不通,我真扛不住了!”
大姐带着哭腔,身子直哆嗦,跟要炸开似的。
冯空猛地回过神来。
钱,这俩字像道闪电劈下来。
管他通的是运气还是肠子,能换钱就是正经事!他兜里比脸还干净,房租都是跟房东磨了半天才赊的。
眼前这大姐,就是会行走的钱啊!
知识就是力量,玄学知识……大概也算吧。
冯空咬咬牙,眼镜片后面闪着破罐破摔的光。
他清了清嗓子,想让声音听起来有点高人范儿,可背景里公厕的冲水声和怪味实在不搭。
“这位善信”,差点叫成大姐,赶紧改口,“你这情况,我看明白了。你这是谷道不通,秽气堵着,看着是小病,其实挡着运气流转,久了要伤财伤姻缘,甚至……”。
他瞎编着,使劲想《渊海子平》里有没有说消化不好的,脑子里净是些天干地支。不管了,先唬住再说!
大姐眼睛一下子亮了,跟抓着救命绳似的,对对对!我就觉得最近干啥都不顺,打麻将总输,买菜还被坑,原来根在这!大师您太神了,快帮我通通!
冯空松了口气,看来这大姐急糊涂了,好糊弄。
他背着手,在不到五平米的屋里踱了两步,第三步差点撞墙。
装着高深说:“要解决这事,得内外都来。内服导气归元汤,外用我独门的指穴通幽手。”
所谓的汤,他琢磨着隔壁小卖部三块钱一瓶的冰红茶,掺点自来水行不行?那指穴通幽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扯坏过无数裤子的手,今天要去给人点穴?
一股凉气从后脖子窜上来。
“冯空啊冯空,你这是混到啥份上了!”
“想当年,我也站过国旗台,虽然扯裂了教导主任的裤子,接见过外国女学者,虽然差点弄出乱子,现在却要干这?”
“大师,导气归元汤需要啥材料?我马上去买!”大姐催着,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冯空硬着头皮说,“材料简单。找三片老姜,带泥的最好,借点土气;一两块红糖,补补元气;再弄碗雨水,没有的话……自来水也成。”
他心想,生姜红糖水喝不坏,兴许还能暖暖肚子,总比乱吃药强。
“好好好,记下来了!那指穴通幽手咋弄?”大姐眼巴巴地问。
冯空深吸一口气,跟要上战场似的,“这是秘方,你背对我,放松点,别乱动。我用劲点你后背的穴位,把浊气引下去。”
他打定主意,就在大姐后背随便按按,让她回家喝糖水,能不能通,看她自己了。可不能碰不该碰的地方!再传出啥闲话,他真没脸见人了。
大姐二话不说,转过身弯下腰,“大师,来吧,我信你!”
冯空看着她那没防备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他慢慢抬起那双“裤衩杀手”,指尖有点抖。
这双手,扯坏过涤纶、牛仔、西装,还有……女士裤子。如今要干新活——隔着衣服瞎按。
他闭上眼睛,想着爷爷冯半仙附体,盼望指尖能出现神奇本事。
他又学着武侠剧里的样子,手指如风,其实跟找虱子似的,往大姐后背大概是穴位的地方戳。
嗯……这是肺俞?不对,像厥阴俞?不管了,戳!这是肾俞?命门?反正腰那儿,戳了没事……这骨头缝是啥穴?
冯空戳得认真,大姐起初绷得紧,被他这么胡乱按了会儿,没啥特别感觉,倒因为姿势不舒服,有点腰酸。
就在冯空戳到大概是“大肠俞”附近时,出事了!
可能是巧了,可能是大姐肚子里的气憋到极限了,也可能是他这双手真有啥邪门劲……只听大姐肚子里“咕噜噜”一声响,跟远处打雷似的,又像闷雷滚过。
冯空吓了一跳,手指僵在那儿。
大姐身子一僵,接着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还有说不出的舒坦。
她猛地直起腰,顾不上啥大师了,捂着肚子就往公厕冲,边跑边喊,“通了,大师!有感觉了,弄完就来谢您!”
公厕那边“砰”地关了门,接着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动静,够这公厕记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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