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红蓝光芒在艺术中心东侧的玻璃幕墙上缓缓褪去，如同潮水退却，留下满地狼藉的真相。
王启年被押上警车时，整个人已经瘫软如泥，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不可能……计划天衣无缝……”。
那辆载着青玉夔龙纹樽真品的特制推车，被警方当场查封，成为了铁证。
人群渐渐散去，但议论声仍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所以夜鸦和幽蝶……其实是来帮忙的？”
“王主任才是大盗！监守自盗！”
“这反转我服了，比电影还精彩！”
莉娜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突破百万，礼物刷得屏幕几乎看不见内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极度兴奋中平复下来，对着镜头做最后的总结：
“家人们，今晚的直播到这里就要告一段落了。但‘启明星内容工作室’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次的现场直击，相信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我们的专业能力和内容价值！后续我们会推出深度解析专题，感兴趣的品牌方和合作伙伴，请一定关注我们的账号！”
她说着，向镜头挥手告别，随即关闭了直播。
屏幕黑下去的瞬间，莉娜整个人几乎虚脱，向后靠在令狐墨怀里。
“累死了……”
她小声嘟囔。
令狐墨稳稳扶住她，低声道：
“很成功。”
“那当然！”
莉娜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刚才直播间峰值五十万人！后台私信已经爆了，至少有十几家品牌方在问合作！令狐墨，我们真的要成了！”
令狐墨看着她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唇角微微上扬：
“嗯。你一直都能成。”
莉娜心花怒放，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木头，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令狐墨耳根微红，环顾四周，低头低声道：
“先回去。这里……人太多了。”
“好~”
……
艺术中心东侧，红蓝警灯的光芒逐渐黯淡，最后一辆车静静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一半，萧星辰靠在后座，右手揉着眉心，左手石膏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苍白。
驾驶座的老吴已经哈欠连天，嘴里嘟囔着：
“收队收队，老子眼皮都快粘上了……”
“再等会儿。”
萧星辰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新消息，但半小时前秦雨薇发来的那条“警方行动顺利吗？注意安全”还静静躺在聊天界面最上方。
他拇指在回复框上悬停了几秒，最终只敲了个“顺利，收尾中”，发送。
“等谁啊？王启年那老小子早押走了，赃物也入库了。”
老吴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
“等你们家那位‘线人’？”
“等茗月。”
萧星辰面无表情地纠正。
“她要搭车。”
话音刚落，车门被拉开，萧茗月像只泥鳅似的钻了进来，带进一股夜风的凉气。
“呼——累死本天才了！”
她一屁股坐下，把背包往脚边一扔，抬手就戳了戳萧星辰打着石膏的左臂。
“哟，萧大傻，话说你这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
萧星辰疼得“嘶”了一声，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萧茗月，你手欠是吧？”
“疼啊？疼就对了。”
萧茗月笑嘻嘻。
“让你长记性，下次滑滑梯别跟小孩较劲。”
老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星辰脸黑如锅底：
“……开你的车。”
车子缓缓驶离艺术中心，汇入深夜稀疏的车流。
窗外霓虹掠过，车厢里一时安静。
“话说，”萧茗月忽然开口，声音正经了些。
“今晚……夜鸦他们，挺够意思的啊。”
萧星辰没接话，目光看向窗外。
确实够意思。
HL-07档案袋里装满了王启年这些年倒卖文物、洗钱、勾结海外势力的铁证。
萧茗月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萧星辰，眼神里闪着八卦的光：
“对了哥，你那个‘线人’……秦小姐，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啊？”
萧星辰喉结动了动：
“……别瞎说。”
“我瞎说？”
萧茗月挑眉。
“刚才我可看见了，你对着手机傻笑——虽然就笑了一秒，但本天才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那是在看案情通报。”
“哟，案情通报能让耳朵红啊？”
萧星辰：“……”
老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很识趣地没插话。
车子转过一个路口，路边大排档的灯光和香气飘进车窗。
萧茗月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饿了。”
她眨巴着眼看向萧星辰。
“哥，请吃夜宵呗？我想吃烧烤，加辣，多放孜然。”
萧星辰抬起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面无表情：
“你看我这胳膊，像能请你吃夜宵的样子吗？”
“像啊。”
萧茗月理直气壮。
“你右手又没断，手机支付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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