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感觉自己的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烫得能煎蛋。
他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再往沈隐身上落。
看天花板，灯光真亮。
看水面，浪花真白。
看自己的手，指甲该剪了……
总之就是不敢看沈隐。
沈隐原本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但看到谢凛那副比自己还害羞、眼神飘忽得快要晕过去的怂样。
她心里的紧张和羞耻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甚至升起一丝隐秘的得意和想逗弄他的冲动。
哼，怂包。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故意挺直了背脊，迈着看似从容的步伐走向池边。
“让开点。”
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点，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谢凛像个提线木偶，呆呆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
沈隐学着别人的样子，拿起一块冲浪板，小心翼翼地下到水里。
冰凉的人工池水勉强没过小腿，沈隐扶着冲浪板，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次尝试，她勉强站起半秒，就在水流的冲击下失去平衡，踉跄着坐进水里。
“唔……”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有些懊恼。
“沈大小姐，你行不行啊？”
谢凛看着她吃瘪，心里那点嘚瑟劲儿又冒了出来，暂时压过了刚才的害羞。
沈隐白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爬起来，准备第二次尝试。
结果比第一次好点，坚持了两秒。
第三次，三秒。
第四次……
谢凛在旁边看着，起初是看热闹，但眼见沈隐一次次摔倒，呛水，又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那点幸灾乐祸早就飞没了，只剩下心疼和莫名的责任感。
“……你这样不行！”
他靠近，试图指导。
“重心要放低，膝盖微屈，核心收紧，别跟个棍子似的杵着！”
他说得头头是道，都是刚才自己摔出来的经验。
沈隐再次从水里站起来，呼吸微促，发丝黏在脸颊边，眼神里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她听着谢凛的指导，尝试调整，但身体似乎总慢半拍。
谢凛急得抓耳挠腮。
他倒是想上手摆正她的动作，或者……扶她一把？
但看着沈隐泳衣勾勒出的纤细腰肢和笔直长腿，他刚冷却下去的脸又有点升温。
卧槽！这怎么扶？手放哪儿？！
扶肩膀？还是扶腰？
这这这……太逾越了吧！
她会不会直接给我来个过肩摔扔池子里？
他纠结得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沈隐又一次失败，这次摔得有点狠，鼻子都呛酸了。
她撑着板子站起来，正好看到谢凛那副想碰又不敢碰、抓心挠肝的怂样。
一瞬间，昨晚黑暗中那只小心翼翼触碰她耳垂的手，和眼前这只悬空的手重叠了。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铁不成钢”涌上心头，再加上屡次失败的挫败感，沈隐脾气也上来了。
她猛地转过头，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谢凛，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光说有什么用？”
“啊？”
谢凛被她看得一懵。
“你，”
沈隐伸出手，指尖还滴着水，直接指向他悬空的那只手。
“牵住我的手。”
谢凛：“！！！”
他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直接表演原地溶解。
牵牵牵牵手？！
她让我牵她的手？！
是我幻听了吗？还是海水进耳朵了？！
见谢凛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
沈隐心里那点别扭反而奇异地淡了点。
她甚至往前凑了半步，再有半步就几乎要贴到他的胸贴。
微微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不容置疑：
“还有，扶住我的腰。不是要教我吗？谢、老、师？”
“老、老师？！”
谢凛舌头都打结了，感觉血液沸腾着往头顶冲，脸颊红得堪比熟透的虾子。
他看着沈隐近在咫尺的脸，那双平时清冷的眸子此刻因为水光显得格外明亮，甚至带着点挑衅。
她绝对是故意的！
她在挑衅我！我要是再怂，还是男人吗？！
牵就牵！扶就扶！谁怕谁！
“行！你说的！”
谢凛心一横，一把抓住沈隐伸过来的手。
掌心相贴的瞬间，两人都是一颤。
沈隐的手则凉一些，被谢凛的手整个包裹住，一种奇异的电流感顺着相触的皮肤窜遍全身。
谢凛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估计整个冲浪区都能听见。
他另一只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虚虚地环上了沈隐的腰侧。
指尖传来的触感细腻而温润，隔着薄薄的泳衣面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腰肢的柔韧和微微的凉意。
要死了要死了……
这手感……哥的理智正在崩塌边缘反复横跳。
沈隐在他手扶上来的瞬间，身体也僵了一下。
腰间传来的温热和力道让她心跳失序，但强大的自制力让她稳住了表情。
“重心，放低？”
她低头盯着脚下的浪花，声音尽量平稳地提醒，耳根却红得彻底。
“对！放低！”
谢凛猛地回神，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教学上。
“膝盖弯一点，对！就这样！核心发力！别怕，我拉着你呢，倒不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但手上的力道却稳了许多，真正起到了支撑和引导的作用。
有了谢凛实实在在的扶持，沈隐感觉安心了不少。
她依言调整姿势，在他的牵引和保护下，再次尝试站立。
这一次，虽然依旧摇晃，但她竟然稳稳地站在了冲浪板上，随着人造浪花起伏，坚持了足足一分多钟。
“我……站住了？”
沈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
“没错！站住了！沈隐你牛逼！”
谢凛比她还兴奋，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扶在她腰侧的手也下意识地用了点力。
两人一个教得专注且心猿意马，一个学得认真且心慌意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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