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去后的繁荣，并未让汤姆高枕无忧。相反，随着“曙光守望”的规模急剧膨胀，遍布中东的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弹药、磨损的装备零件，以及需要更新的重型武器，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汤姆现有的军火供应网络，依赖于多个国际军火商和部分国家的秘密渠道，虽然灵活，但成本高昂，且受制于人。一次国际政治的突然转向，或者某个供应商的坐地起价，都可能扼住这支新生力量的咽喉。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军工体系。”曙光守望高层会议上，汤姆站在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前，俯瞰着自由城北区逐渐稀疏的灯火。
身后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摊开着最新的后勤补给报表和军火采购清单，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汤姆做出了他的决定。
“你想自己造军火？”后勤主管挑眉，“这可不是开个罐头厂。技术、人才、原材料、生产线，还有最要命的政治风险。”
“风险永远存在，但依赖他人的风险更大。”汤姆走到桌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采购清单上，“看看这些价格！我们每年支付给他们的钱，足以组建两个齐装满员的装甲师！”
过去多次和汤姆合作的军火商“老渔夫”就曾多次坐地起价，坑过汤姆多次。每次汤姆都因为战事紧急不得不接受高昂的价格。
等到曙光守望规模扩大，高昂的军品单价终于让汤姆忍不了了。
他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我们要建立的，不是一个小作坊，而是一家能够覆盖海、陆、空主战装备，以及单兵武器、通讯器材、防护装备的全品类军工企业。”
参会的高层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过一分，而且汤姆的语气坚定，好像不是来和他们商量的，直接就是来通知他们的。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几位高层互相交换着眼神，消化着汤姆这突如其来的、雄心勃勃甚至有些疯狂的决定。
军务部门主管，一位头发花白、前身为某大国陆军装备部官员的老先生，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寂静。
“汤姆先生，我理解你对供应链安全和成本的担忧，完全理解。但是，”他双手摊开，语气沉重，“建立全品类军工企业？这步子迈得是不是太大了？这需要天文数字的初始投资，顶尖的技术积累，还有……这几乎等同于建立一个主权国家才拥有的工业基础，国际社会，尤其是那些传统军工巨头和他们的政府，会坐视不管吗？”
“约瑟夫说得对，”尤娜推了推金丝眼镜，“这会触动太多人的利益。传统军火巨头会把我们视为生死大敌，而不是一个潜在的客户或者合作伙伴。政治压力会从四面八方涌来。”
汤姆走回主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位下属。“诸位，你们说的风险，我都清楚。但请你们换个角度想：当我们拥有十万精锐，控制着中东关键区域的防务时，我们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政治实体了。那些巨头之所以能对我们颐指气使，是因为我们除了他们，别无选择。”
他直起身，语调变得冷静而充满策略性：“初始投资？我们现在背靠源源不断的石油美元。技术积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因为预算削减、政治变动而闲置甚至面临废弃的军工技术、生产线，还有那些怀才不遇、被体制埋没的工程师、科学家。我们要做的，不是从零开始创新，而是‘整合’和‘复活’。”
汤姆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至于那些巨头和他们的政府……当他们发现无法阻止我们时，合作就会成为选项之一。我们可以采购部分非核心部件，甚至可以未来为他们某些‘不太方便’的项目提供测试场地和实战数据。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别忘了，我们和伦敦那边，不是一直有‘默契’吗？”
他提到伦敦，让在座几位知悉与英国秘密渠道的高层神色微动。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一直沉默的运营主管约克问道，“总得有个切入点。全面铺开不现实。”
“当然。”汤姆显然已成竹在胸，“第一步，从最基础、消耗量最大的弹药开始。建立自己的子弹、炮弹、炸药生产线。这部分技术相对成熟，市场需求稳定，能最快降低成本，缓解后勤压力。地点我已经让尤娜物色了几个，在东欧和东南亚，都有合适的、具有一定基础又相对隐蔽的旧厂址可以改造，设备都是完整的。”
“第二步，轻武器和单兵装备。这是我们人员的第二生命，必须完全可控。我们需要设计或购买版权，生产我们自己的制式步枪、机枪、防护装备。”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汤姆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重型装备。装甲车、火炮，甚至……海军舰艇的维护和升级能力。这一步最困难，但也最重要。我们不能永远指望从黑市或者某些国家‘二手’购买主战坦克。尤娜已经在接触一些有潜力的设计团队和濒临破产的中小型军工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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