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欢低头看着手心的血痕,它在动。
像一条小虫,在掌纹间缓缓爬行。她急忙握紧拳头,再松开时,血痕已移到虎口。
墨言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碰,可能是术法反噬。”
陆景然也凑过来:“以前见过这东西吗?”
“没有。”云清欢摇头,“系统刚治好伤,它就开始动了。”
远处警笛声渐近,红蓝灯光映在废墟上。他们没跑,也不必跑。这一战合法合规,地府还发了嘉奖令。
但她清楚,麻烦才刚刚开始。
“刚才……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忽然问。
这句话让另外两人停下了动作。
她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罗盘,边缘碎裂,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指尖抚过裂缝,语气平静:“师父说过,打完仗要想三件事:错在哪?对在哪?下次怎么赢?”
墨言望着她,护心镜仍在微光闪烁。他坐在一块坍塌的水泥板上:“你冲进阵眼太危险了。那黑袍道士快死了还能反击,你不该靠那么近。”
“可破煞钉只插了一半。”云清欢说,“我不补最后一击,他会借阴气复活。你们还记得他念的那句咒吗?‘血未尽,魂不灭’。”
陆景然一拍腿:“对!我忘了,他胸口流出的血是往回流的!是你用地府黑布炸开的!”
“不是我。”云清欢摇头,“是你们拖住了他。墨言用缚灵索锁住他的手,你用《正气引》逼出邪气,我才敢动手。你们慢一步,我现在就是灰烬了。”
三人静了下来。
风拂起衣角,腰间的青玉铃铛轻轻一响。
“其实计划一开始就没照原样走。”墨言开口,“你说让我从后方破阴枢门,但我进去才发现门已被封死,根本打不开。”
“所以我改用雷符当诱饵。”云清欢接道,“我知道你会察觉,故意把动作做大,给你时间调整路线。”
“那你也没告诉我!”陆景然瞪眼,“我在门口盯着施工车,突然看你冲进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你反应够快。”云清欢笑了笑,“看到我动,立刻就把联动阵盘扔过来。那玩意儿特别重,你能甩那么远,不错。”
“那是我练出来的!”陆景然挺胸,“这三个月每天举哑铃两小时,就为了帮你搬装备!”
“哦。”她点头,“所以那天你说手腕疼,是因为练太狠了?”
“不然呢!”他不服气,“你以为我是装的?”
墨言冷笑:“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背金属箱上楼,走到一半腿软,还是我接过去的。”
“那是突发性低血糖!”
“你兜里揣着十块巧克力。”
“那是给清欢准备的!”
“闭嘴。”云清欢打断,“重点不是谁搬得多,是我们没人指挥,全改了计划,结果还能配合上。”
“因为你留了后手。”墨言看着她,“你给我的玉牌不是破阵用的,是预警器。它裂的时候,我就知道前路不通。”
“你给我的破煞钉。”云清欢晃了下手腕上的铃铛,“其实是信号弹。它插进阵眼那一秒,整个结构震动,我在通风管道里都能感觉到。”
陆景然听得愣住:“等等……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只是习惯了。”云清欢说,“你知道我抬手是要封出口,他知道我皱眉是发现陷阱。不用说,也能接上。”
陆景然怔住。
他想起自己冲进通道时,墨言一个眼神就让他拐向左边;想起云清欢倒下的瞬间,墨言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扑过去挡刀。
那时他还以为是巧合。
现在明白了,这不是默契,是习惯。
“所以……”他低声问,“我不是外人了?”
云清欢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是外人?”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叫我富二代。”
“那是因为你穿西装来抓鬼。”
“那是我最好的衣服!”
“你现在穿什么?”
陆景然低头一看——冲锋衣、登山裤、战术靴,腰间挂着医疗包和竹简,活像个野外探险博主。
“……我改了。”他小声说。
“我们都改了。”墨言站起身,护心镜有些发烫,“以前我觉得只要守住她就行。现在我知道,得让她能放心往前走,我们才能跟上。”
云清欢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原来我们都偷偷改了计划。”
“但没人通知对方。”墨言看着她。
“也不需要。”陆景然接话,“一个眼神就知道你在拖时间,她抬手我就明白要封出口。”
三人笑了。
风掠过废墟,铃铛又响了一声。
“以前我以为抓鬼靠的是法器和本事。”云清欢把铃铛系回腰间,声音很轻,“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厉害,是我们危急时刻还能想到一块去。”
“这不是巧合。”墨言说,“是你把每一步都想好了,我们才能跟着走。”
“而且你敢改计划,是因为你信我们能接住。”陆景然认真道,“你不怕临时变招会乱,因为你确定我们会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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