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岭村坐落在太行山深处,三面环山,唯一的出口对着一片常年积水的洼地,洼地中央长着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枝桠扭曲如鬼爪,树叶常年墨绿,哪怕寒冬腊月也不见凋零。村里老人常说,这棵老槐树是阴树,扎根阴阳两界,夜里会吸食活人的阳气,所以没人敢靠近洼地半步,尤其是天黑之后。
我叫陈默,是个民俗摄影师,专门跑遍全国各地拍摄有特色的老村落。这次来槐岭村,是因为在一本旧民俗志里看到记载:“槐岭多异事,夜有婴啼,晓见血痕,村人避洼地如避虎狼。”这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收拾好相机和行囊,辗转三天才摸到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
进村的时候是傍晚,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盘踞在洼地上的黑色巨蛇。村里静得出奇,看不到炊烟,听不到狗吠,家家户户的院门都关得死死的,门缝里偶尔闪过一双眼睛,透着警惕和恐惧。
我走到村口一栋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土坯房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裂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语气警惕:“你是谁?来这儿干啥?”
“大爷您好,我是摄影师陈默,来拍点乡村风光,天黑了,想在村里借住一晚,给您付住宿费。”我笑着递过去一包烟。
老汉接过烟,却没点燃,只是攥在手里,眉头皱得紧紧的:“拍风光哪儿不能拍,偏来槐岭?天黑之后,待在屋里别出来,尤其是别往洼地那边去,听见啥声音都当没听见。”说完,他拉开门,让我进去,又飞快地把门闩上,像是怕什么东西追进来。
老汉姓王,村里人都叫他王大爷,老伴早死了,儿女都搬出了村,只剩他一个人守着老房子。屋里陈设简单,土炕、八仙桌、老旧的木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味和霉味。王大爷给我倒了碗热水,坐在炕沿上,脸色凝重地看着我:“后生,不是我吓你,这槐岭村,邪性得很。”
我赶紧凑过去,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王大爷吸了口烟,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村里有个叫翠莲的媳妇,怀了孕,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那天晚上下大雨,她男人在外打工没回来,她突然肚子疼,婆婆去叫接生婆,留她一个人在家。等接生婆跟着婆婆回来,翠莲已经不见了,屋里地上全是血,一直延伸到门口,最后消失在去洼地的路上。”
“后来呢?找到她了吗?”我追问。
王大爷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恐惧:“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老槐树下找到了她,人已经没气了,肚子被剖开,孩子不见了。更邪门的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老槐树的树干,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不太平了。”
每天夜里,洼地那边都会传来婴儿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发慌。有胆大的村民想去看看,刚走到洼地边缘,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回来,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直到天亮才能起身。还有人说,见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婴儿,在老槐树下徘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孩子”。
村里的人接二连三地搬走,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个老人守着村子,个个都活得小心翼翼,天黑就关门,从不敢踏出家门半步。
我听得心头一紧,又有些兴奋,这种充满诡异色彩的民间传说,正是我想要拍摄的素材。当晚,我躺在王大爷家的偏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王大爷说的话,还有那棵诡异的老槐树。
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声,“哇——哇——”,声音稚嫩,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顺着窗户缝钻进屋里,听得人头皮发麻。我猛地坐起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
月光惨淡,把村子照得一片惨白,远处的洼地被阴影笼罩,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蠕动,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仿佛就在窗外不远处。我拿起相机,装上长焦镜头,对准洼地的方向,透过取景器,我看到老槐树下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破旧的红衣,怀里抱着一个东西,看轮廓像是一个婴儿。
就在这时,人影忽然转过头来,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虽然距离很远,但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脸惨白如纸,双眼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一丝光亮,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我吓得手一抖,相机差点掉在地上,赶紧缩回手,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
婴儿的哭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渐渐消失。我一夜没睡,天亮后,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去找王大爷,把昨晚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他。王大爷听完,脸色变得惨白,连连摆手:“造孽啊,造孽啊,你不该看的,她这是盯上你了。”
“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她怀里的婴儿又是怎么回事?”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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