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控诉,如同平地惊雷,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几名正准备上前的制服官员,脚步也下意识地顿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什么情况?
这个被标记为S级的“特殊生物资产”,好像……会说话?
而且,听他这意思,他似乎……认识顾家主,并且在指控他……虐待?
这跟他们接到的任务简报完全不一样啊!简报里只说这是一个从沈家非法实验室里解救出来的、处于昏迷状态的重要研究对象,怎么醒了之后,反倒指控起“受害者”家属了?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的心跳得飞快,她低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满眼惊恐的顾言之,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坏人?扎针?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她瞬间想起了那些被遗弃在非洲矿井下的孩子们,他们看着那些手持枪械的监工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一种混杂着愤怒和心疼的情绪,猛地冲上了她的心头。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顾言之往自己身后又拉了拉,整个身体都挡在了他的前面,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顾修远在短暂的错愕后,瞬间暴怒起来。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青筋一根根地凸起,指着顾言之的鼻子厉声呵斥:“我什么时候给你扎过针!你这个疯子!满口胡言!”
他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他当成试验品、被他认为早就该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躯壳的“儿子”,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才是坏人!”顾言之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从苏晚身后探出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反驳,“你就是坏人!你和那些穿白衣服的人,都给言之扎针!好痛!言之好痛!”
他一边说,一边还伸出自己的胳膊,试图去撸自己的袖子,好像要给苏晚看证据一样。
那副又委屈又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让苏晚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她不再有任何怀疑。
一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子,是编不出这样充满恐惧和痛苦的谎言的。
“顾家主,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直沉默的中年官员终于再次开口,他的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
作为“国家特殊人口管理办公室”的负责人,他处理过各种离奇的案件,见过太多人性中的肮脏。顾言之的反应,让他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张主任,您别听这个小畜……别听他胡说!”顾修远慌忙解释,连称呼都差点说错,“他三年前就因为意外,脑子坏掉了,精神一直不正常!我们顾家为了给他治病,花了几十个亿,请了全世界最好的专家!他说的什么扎针,那都是正常的医疗手段!是治疗!你们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他极力地想要把顾言之塑造成一个忘恩负义、精神失常的疯子。
“治病?”
一个凉凉的、带着一丝虚弱的咳嗽声的声音,从轮椅上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沈澈身上。
他依然是那副病弱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却透着洞悉一切的冰冷。
“顾家主所谓的治病,就是把人关在地下十几米的密室里,用各种未经许可的基因药剂,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连基因序列都发生变异的‘怪物’吗?”
沈澈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顾修远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失声叫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又立刻闭上了嘴。
但已经晚了。
张主任和他身后的几名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基因药剂?变异?
这些词,每一个都触碰到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如果沈澈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从“家族内部资产纠纷”,直接升级为了“非法进行人体实验”的重罪!
“沈先生,您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张主任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澈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晚。
苏晚立刻心领神会。
她知道,该轮到自己出场了。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她不能慌,现在她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沈澈。
她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张主任的眼睛,用一种清晰而冷静的声音说道:“证据,当然有。”
她转过身,轻轻地、用一种安抚的语气对身后的顾言之说:“言之,别怕,让姐姐看看你的胳膊,好不好?”
顾言之虽然害怕周围的陌生人,但对苏晚却是全然的信任。他乖乖地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两条胳膊。
苏晚小心翼翼地将他病号服的袖子,一寸一寸地卷了上去。
当那两条还算白皙的手臂,完全暴露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时,一阵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在众人之间响起。
只见那两条手臂的内侧,从手腕到臂弯,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个深浅不一的陈旧针孔。
有些已经变成了淡褐色的斑点,有些则微微凹陷,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疤痕。
这些针孔,就像一片丑陋的、永远无法褪去的霉斑,无声地诉说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历过怎样残忍而密集的对待。
这绝对不是正常“治疗”会留下的痕存。
这更像是一个被反复使用的、可悲的试验品,身上留下的、无法磨灭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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