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宴会上也兴起了别的话题,徐蕙拍拍江氏的手说,“你去替母妃巡一圈。不必挨个儿都和她们喝酒,只捡关键的几人和一杯就是了。”
“是,儿臣遵命。”江氏低头行礼,招呼了婆母身边的春莺和冬雀,让她们一个执壶一个把盏,陪着她一起下去替盈贵妃敬酒。三人离开后,徐蕙身边还剩下夏蝉,她轻声对徐蕙说道“皇子妃是个聪明人。”
“嗯,我也是看中了她的聪慧和低调才替铎儿选的她。比起老实听话的蠢人,我还是更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即使她们有些小心思也无妨,我的儿媳,我有信心教好她。”徐蕙略饮了一口杯中酒说道。
“是,娘娘高见。”夏蝉说道。
“季安呢?怎么没看见他?”徐蕙的眼神巡视了一圈问道。
“回娘娘,季安说带人去门口迎一迎,看时辰,陛下的赏赐要到了。”夏蝉回禀道。
还不等徐蕙再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了王唯忠的唱诺声“陛下驾到!”皇帝竟然亲自来了!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声起呼,迎接皇帝的到来。
“平身。”先将盈贵妃扶起来,然后说道。
“谢陛下。”众人起身后,就看见皇帝已经将盈贵妃扶起来了,帝妃二人相偕站在最前头,好不相称。
“今日是盈贵妃的生辰,朕是来送贺礼的。”皇帝笑着说道,然后示意王唯忠上前来。
皇帝从王唯忠端着的托盘内拿起一支金簪,插进盈贵妃的发间,仔细端详了一下笑着说道“很衬你。”众人皆抬首向上看去,就见盈贵妃发间插着一支金累丝嵌镶玉嵌宝石双鸾鸟牡丹花流苏,鸾鸟振翅欲飞,牡丹花开富贵,珍珠流苏在阳光下泛着水润的光华,期间宝石闪耀,说不尽的盛世气象,也蕴藏着皇帝对盈贵妃超出旁人的爱重。
“多谢陛下,臣妾不胜感激。今后唯有更加尽心侍奉陛下,也难保万一。”盈贵妃轻抚发鬓旁的流苏,面露感激的对皇帝说道。
“盈贵妃侍奉朕多年都极为用心,教养的两位皇子也是极好的。古人说成家立业,既然四皇子已经成亲,往后少不得要立一番事业。朕会常常锻炼他,到时候贵妃可别舍不得?”皇帝这番话即肯定了盈贵妃多年的功劳,也点出了此番四皇子刚成家不久就被外派当差,希望盈贵妃能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臣妾是四皇子的母亲,难免心疼他。可臣妾更是陛下的妃妾,但凡陛下有命,臣妾莫不从之。况且陛下是四皇子的君父,君父有命,做儿臣的,焉敢不尽心尽力?陛下只管锻炼四皇子就是了,臣妾觉无怨言。”盈贵妃一番话不仅说出了慈母之心,更替四皇子表现了忠君之意,皇帝没有更满意的了。
在场的外命妇不少,皇帝不便久留,又和盈贵妃对饮一杯就先行离开了。皇帝走后,现场的恭维声就没断过,命妇们挨个上前恭贺盈贵妃。本来今日盈贵妃已经喝了不少酒,刚刚又和皇帝对饮一杯,若再喝怕是要出丑了。淑妃几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就拼命的鼓动他人上前给盈贵妃敬酒,为此淑妃不惜自己带头,要与盈贵妃共饮三杯。好在春莺她们早就想到了盈贵妃今日有可能会被灌酒,准备了一只机关壶,只要用手指轻轻盖住壶盖,壶中流出的就是挑过色的玫瑰露。再和一旁帮着婆母挡酒的江芷岚,好歹是把这一轮敬酒糊弄过去了。
盈贵妃只觉得头有些昏沉,扶着春莺起身打算去后头更衣,顺带醒醒酒,嘱咐了江氏几句就离开了。盈贵妃走后,淑妃眼看着上头独留江氏一人,就冲身后的霍挽缨使了个眼色。霍氏会意,起身向江芷岚走去。
“我敬四弟妹一杯。”霍氏举着酒杯对江芷岚说道。
江芷岚见状,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微笑着说道“应该是我敬三嫂才是,恭喜三嫂要做母亲了。”
霍挽缨被江芷岚一激,早忘了过来敬酒的目的,不过是想趁着盈贵妃不在,多灌她儿媳几杯,最好让她就后失态,杀杀盈贵妃今日的威风。当下反唇相讥道“我是要做母亲不假,四弟妹也未必没有我这般好运气。等四弟回来,也许你也要做母亲了呢。”
“三嫂说的是。”江芷岚听了并不生气,她心里的确担心丈夫,但不是担心丈夫另有所爱,而是担忧对方的安全罢了,只是这些话不足与外人道也。“我和三嫂是一年参加选秀的,当初还有位白姑娘与三嫂颇为交好,如今已经是敏嫔小主了。听说前些日子也做了母妃,三嫂也该去敬她一杯才是。”说着,就举起酒杯冲不远处的敏嫔遥敬,敏嫔不明所以,但也不好不回应,当下也举起酒杯,遥望前方。霍挽缨无法,只得和敏嫔对饮了这一杯,转身再想让江芷岚喝时,盈贵妃已经回来了。
看着霍氏“落荒而逃”的背影,徐蕙疑惑的看向江芷岚,用眼神发出疑问,意思是:你没吃亏吧?
江芷岚微笑着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徐蕙这才放下心来。她用眼神巡视了一圈,在一个位置上不经意的多停留了一瞬,心中了然,看来她给对方营造的机会,对方已经抓住了,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何时会揭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盈贵妃的生辰宴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整场宴会,徐蕙都没找到什么机会和母亲好好说说话,只能等明年正月里再见面了。送走了全部宾客后,关雎宫再次迎来了皇帝。春宵苦短,今夜的皇帝和盈贵妃都很尽兴。第二日皇帝走后不久,季安来报,祥鸾宫里,庄贵嫔和新宝林已经发现了异样,谢充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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