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十八年的正月,最被后宫称道的要数乐府的歌姬们不知何时学会了不少新曲子,其中大部分还是灵宝林演唱过的。这一学不要紧,不仅将灵宝林比下去了,更是让坊间传出皇帝爱听曲的传言,等这些传言再传进宫中时,已快到元宵节了。
“今年元宵宫宴,不要让宫妃们献艺了。”正月十二皇帝在紫宸殿召见盈贵妃时说道。
“是,臣妾知道。已经吩咐下去,让她们不必准备了。又叫乐府加紧排了几折新戏,都是孝经上有的故事。另外还叫了京中有名的百戏班进宫献艺,臣妾已经吩咐他们不许胡乱走动,正月十四宫门下钥前进来,演完以后即刻出宫。”盈贵妃将自己的安排告知皇帝。
“你做的很好。”皇帝满意的说道。
“灵宝林那里,朕已经跟她说过了,不许她再唱曲。别的人也不许唱,乐府那边除了大小节庆时要唱的庆祝曲,民间小调一概禁绝。”皇帝此言一出,几乎断绝了宫里以后能因唱曲而得宠的道路,这其中伤的最深的怕是灵宝林。
“是,臣妾记得了。”盈贵妃答道。“只是那妻子人真是无聊,只爱盯着这些小事说项。陛下夜以继日的为国操劳,不过消遣一二罢了。宫妃们尚且并无不满,要他们来多嘴?”盈贵妃替皇帝鸣不平。
“蕙儿自然是能体谅朕的,民间百姓知道什么呢?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朕懒得和他们辩驳,不过是不能听曲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朕能消遣的也不只这一点,不是还有蕙儿你在呢吗?只要你陪在朕身边,朕总是舒坦的。”皇帝笑着说道。
“好,那只要陛下有诏,臣立刻奉旨前来。”盈贵妃行了一个男子的拱手礼,逗得皇帝开怀大笑!
“好,爱卿果然能解朕心!”皇帝很给面子的接了一句,帝妃二人相视,同时笑开了。
果不其然,宫里元宵宴一过,宫外的风向立刻转了,皇帝此刻就是一个大孝子的形象,没看到元宵夜宴时乐府呈上的都是孝子戏吗?宫里如今最流行的也不是以歌喉愉悦皇帝了,改成抄写孝经去宝华殿供奉给明睿皇后了。这里头第一个抄写的是祥鸾宫原来的的秋采女,如今是恭宝林了。相似的出身,完全不同的晋封之路,天壤之别的封号,这一切都让灵宝林再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怨恨。除了被封禁的歌喉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吸引皇帝,从这几天淑妃明显对她冷淡的态度,灵宝林仿佛已经看见老死宫廷的未来。更让她大受打击的还是恭宝林有孕的消息。
元启朝的后宫已经多年没有宫妃有孕的消息了,上一次还是五年前靖贵嫔诞下的七皇子。
“什么?不可能啊?我们不是都喝了。。”灵宝林淑妃跟前知道的这个消息,惊异之下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尽管她反应过来后猝然噤声,可淑妃已经听到了前面的话。
“喝了什么?你给本宫说清楚!”淑妃厉声问道。
“是,喝了,喝了绝嗣的药。”灵宝林闭眼说了出来。
“好啊,好啊,本宫打雁多年,反倒是被你这只雀鸟啄了眼睛!”淑妃怒极,她当初选了灵宝林来瑶华宫就是打的再抱一子的想法,如今被对方告知根本不能有孕,这对淑妃来说可是不小的打击。
“不是的娘娘,不是的,妾不是有意隐瞒的!”灵宝林赶紧跪地祈求道,此时的她除了淑妃在没别人可以依靠了。
“对了,那个挽秋,她也喝了的!她不可能有孕的!娘娘千万别被她骗了!”灵宝林急切的说道,她实在是怕淑妃抛弃她,去捧恭宝林,那才是让她痛不欲生。
“你最好没有骗本宫。”淑妃刮了一眼灵宝林说道“素裳,去查!”
灵宝林回到后殿,根本坐不住,在屋里不停的踱步。她的宫女在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桌上的茶已经冷了好一会儿了。灵宝林自己倒了冷茶喝了以后,手里紧紧攥着茶杯,等待素裳探查回来。一顿饭的功夫,素裳回来了,带回了肯定的消息,恭宝林的确有孕了,太医院几名太医都证实了,紫宸殿那边已经有赏赐过去了。
“不,不可能!”灵宝林跌坐在绣墩上,手里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不知哪里去了。“完了,全完了。呜呜呜。。。”灵宝林捂脸哭泣,心里一片悲哀。
“既然已经确认了,就找个机会给那贱人打发了!省的在本宫跟前碍眼!”淑妃没好气的对素裳说道。
“娘娘,这些都不着急,如今最打紧的是祥鸾宫如今没有主位!恭宝林如今有孕,没有个妥当的人照顾可不行。若是她能到瑶华宫来,不仅能得娘娘找看,还有灵宝林这么个熟人在,想必她定是愿意的。恭宝林自己愿意搬宫,陛下也应该不会阻拦!”素裳急急的说道“奴婢回来时已经见到好些人都去祥鸾宫了,娘娘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去,立刻就去!你去后殿叫上她,告诉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此事若办好了,本宫自然不会亏待她,若是办不好,瑶华宫也容不下她!”淑妃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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