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单独留下了端修容,所有人皆知是为了给远在宫里的盈昭仪传信。可贵妃心里仍然不好受,她受不了皇帝对任何人的另眼相看。
随着其他人全都退出殿外,皇帝抬手示意端修容坐下说话。
“钰儿落水,铎儿也受了惊吓,朕心里十分担忧。本想暂时不告诉盈昭仪此事,待朕回宫后再行安抚。可思来想去朕还是觉得由朕告诉她总比从别人口中知道好些,也免得她一直担惊受怕。朕晚些时候就让人送信回宫,你也写一封信交给盈昭仪的内监,让他和朕的人一起回宫。”皇帝对端修容说道。
“陛下圣明,有了您的亲笔信,想来盈昭仪也能安心些。臣妾也即刻回去写信,还请陛下的人稍候片刻。”端修容起身答道,随即得到皇帝的首肯,告退离开。
连暄妍回了霁月堂,一进院门就看着三公主和四皇子两个人你追我赶,追着几只翩飞的蝴蝶不放。嘱咐了宫人小心看顾后,连暄妍进到屋内准备写信。一封信很快写完,她又从头到尾检查一番,确定信中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也没透露,这才对着信纸轻轻吹起,然后小心折叠起来装进信封。信封上连暄妍没有写字,只在右下角盖了自己的私印。想了想又抽出一张纸来,简略的画下了窗外三公主和四皇子玩耍的场面。最后,信封没有封口,连暄妍叫来了季安。
“陛下今日就会派人送信回宫,也特许我给盈昭仪也送信回去。这封信你拿好,即刻去清凉殿外候旨吧。”连暄妍吩咐道。
“是。奴才即刻就去。”季安等跟着四皇子过来行宫的人正愁没法子传信回宫呢,如今端修容的话正是及时雨。
季安揣着信,疾步走到清凉殿外。远远的就看见御前的小夏子在门口来回踱步。见到季安的身影如释重负道“你可来了,快走吧。”
“夏公公稍等,不知端修容的信可要呈给陛下预览?”季安知道连暄妍的信是没封口的,想必就是等着陛下验看的。
“说什么胡话呢?陛下还能不相信端修容和你家娘娘?快走吧,明日宫门下钥前你我陛下赶到,这是圣旨。”在小夏子的连声催促下,二人一路疾走至行宫侧门,门外早就有两匹骏马等候。
季安和小夏子两人星夜兼程,一路飞驰,终于赶在七月十一晚间宫门下钥前进了太极宫。二人来不及洗漱更衣,脚下一刻不停的往碧霄宫去了。
“他们怎么回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宫道上,王容华瞧见了季安和小夏子的疾走而过,心里不由得疑惑。
“小主,您说什么?”一旁的忆香听见王容华的话问道。
“没什么,走吧。”王容华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季安和小夏子带回来的消息,让徐蕙当即眼前一黑,身子差点儿歪倒。缓了一会儿,徐蕙尽量稳住声音问道“大公主现在如何?可好些了?四皇子呢?”
“回娘娘,奴才们出发时,大公主还没退烧,四皇子那边的情况恕奴才知之不详,只听说是无碍的。”小夏子答道。
“本宫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你可要再回太平宫?”徐蕙问道。
“是,陛下吩咐奴才取了您的回信后即刻回去。”小夏子把皇帝安排说出来。
“好,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先回紫宸殿那边休息吧,明日等本宫写完回信让季安给你送去。”徐蕙说道。
“是,奴才告退。”小夏子躬身退了出去,冬雀赶忙追上去送赏赐,再安排别的小内监送他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铎儿如何了?”等小夏子离开,徐蕙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娘娘,奴才从端修容那里出来时,咱们四殿下正和三公主一块儿扑蝴蝶呢,太医也看过了,说是只受了一点惊吓,如今已经无碍了。”季安的话狠狠的安抚了徐蕙焦急的心情。
“那就好,那就好。”徐蕙长舒一口气。
“你先去洗漱更衣,我让人给你提膳。吃完饭,你再来回话吧。”徐蕙放季安下去收拾自己。
“多谢娘娘。”季安赶紧告退。大夏天的一路飞驰不敢停歇,季安觉得自己都臭了,可是得狠狠洗刷一下才行。
季安告退后,徐蕙吩咐冬雀去给季安提膳,自己坐在桌前,先拆开了连暄妍的信。信上,连暄妍简要讲了事情的经过,主要的篇幅都在四皇子当时如何,现在如何,太医怎么说上面。信上的话让徐蕙的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等她看见那幅小画时,嘴角甚至能绽开一朵笑纹。徐蕙想象着四皇子欢快的表情,恋恋不舍的将画和信重新叠好放到一边。紧接着她拆开皇帝的信,里头除了安抚她的话外,还写了对悦才人刘氏的处置情况,赐死。
要说徐蕙不解气是假的,可这里边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是事,仓促间就赐死刘氏,徐蕙感觉事有蹊跷。可如今刘氏已死,再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好在四皇子平安,不然徐蕙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等到季安再次进屋来,已经是亥时了。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重点说了龙船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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