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工头的回复比预想的快，也直白得多：“陈老板，油水多大？够不够塞牙缝？今晚‘废铁酒馆’，我带上懂行的朋友。”
成了。陈默回复确认时间，开始准备。他估算了一下手头能动用的积分，提取了一万作为活动资金。又让“熵减”准备了几种便携式、伪装性强的检测工具，以及用于可能的数据提取的隐蔽接口。
“废铁酒馆”是分类集散地工人们常去的地方，嘈杂、烟雾缭绕。陈默在角落找了个位子，不久就看到王工头带着一个面色蜡黄、眼神闪烁的瘦小男人走了进来。
“陈老板，这是阿泰，在五号炉那边管上料登记。”王工头介绍着，搓了搓手，“都是实在人，有啥事直接说。”
阿泰坐下后，眼睛滴溜溜打量着陈默，没说话。
陈默点了三杯最便宜的合成啤酒，推过去两杯。“王哥，阿泰哥，我也不绕弯子。我在找一批东西，应该就在最近送到五号炉的‘特殊残渣’里，编号大概是S-7区来的。东西不大，可能就拳头大小，黑色，像烧焦的精密零件。我想在它进炉子前，确认一下在不在，如果在，想拿出来。”他顿了顿，“当然，不让两位白忙。不管找不找得到，辛苦费每人一千。找到了，东西我按市价折算，再给两位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王工头眼睛一亮。
“每人三千。”陈默点头。
阿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终于开口，声音尖细：“S-7区的残渣……最近是有一批，疤脸哥亲自打过招呼，让尽快处理。看管得挺严。”
“所以需要阿泰哥帮忙。”陈默看着他，“只需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进去快速看一下那堆东西。我动作很快，自带设备，不留下痕迹。你看，我只是个技术员，找点可能还有研究价值的零件，不想惹麻烦。”
阿泰和王工头交换了一下眼神。“看一眼……倒不是不行。”阿泰压低声音，“那批东西还没进高温区，堆在3号预处理仓角落，明天早班可能就要投料。我今晚正好值后夜班……凌晨三点，垃圾车交接的时候，仓库那边最乱，监控也会有十分钟左右的例行校准间歇。”
他盯着陈默：“只能你一个人，不能带明显工具。进去不能超过五分钟。我只能在门口把风，里面没监控死角，你自己小心。不管找没找到，时间一到必须出来。”
“成交。”陈默举起酒杯。
阿泰却没动：“先付定金，每人两千。事成再付尾款。”
陈默爽快地用个人终端完成了转账。阿泰看到积分到账，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约定好具体接头地点和暗号后，两人很快离开。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陈默抵达五号焚化炉外围。巨大的炉体在夜色中像沉默的怪兽，散发着持续的废热和焦糊味。他按照阿泰指示，绕到侧面的一个维修人员通道口。这里灯光昏暗，堆放着一些待处理的过滤网。
三点整，通道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阿泰探出头，快速招了招手。陈默闪身进入。
里面是一条狭窄的、布满管道的走廊，空气闷热污浊。阿泰递过来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和一个内部人员的简易呼吸面罩：“换上，快。直走到底，右转，第三个灰色金属门，上面写着‘3号预处理仓’。门禁我暂时屏蔽了，五分钟！记住，五分钟！”他指了指手腕上闪着微光的计时器。
陈默迅速换装，将主要的检测工具藏在工装内袋，快步朝里走去。走廊尽头右转，果然看到一排灰色的金属门。找到第三个，他轻轻一推，门开了。
仓内比外面更热，空气中漂浮着灰烬和化学品的微粒。昏暗的红色安全灯下，可以看到各种奇形怪状、难以辨认的废料堆成小山。角落里，有一堆用黄色警示带隔开的、看起来更“干净”但也更破碎的金属和复合材料碎片，应该就是所谓的“特殊残渣”。
陈默快步走过去，同时启动“熵减”的广域扫描模式。
【扫描启动……检测到复杂辐射背景……发现多处微弱能量残留……比对‘织网者’核心特征……】
时间一秒秒流逝。陈默蹲在残渣堆边，用手快速翻动那些碎片，同时让“熵减”进行深度分析。大部分是毫无价值的熔渣和扭曲的金属。
【发现局部特征匹配！左下方，那块扭曲的银色基板下方！】
陈默立刻拨开几块碎片，看到下面压着一块大约半个手掌大小、呈不规则形状的焦黑物体。表面完全碳化，但依稀能看出原本的哑光黑色和某种流线型轮廓。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入手很轻。
【确认：该物体为‘织网者’原型核心外壳残片，约占总体积的15%。内部结构已彻底焚毁，关键模块无存。表面残留能量冲击痕迹与之前分析吻合。】
【尝试读取外壳材料深层记忆（热冲击残留纹路）……提取到少量环境信息碎片：高能武器来袭方向、瞬间过载警报日志碎片、以及……一个模糊的内部指令记录：‘优先上传……至……备用节点……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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