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齐了。”陈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书房的气压更低了几分,“家门不幸,出此丑闻,惊动警方,贻笑大方。今晚,就在这里,把所有的肮脏事,都摊开来,说清楚。”
他目光如电,首先射向王美琳:“美琳,思雨做的那些事,你知情多少?参与多少?”
王美琳浑身一颤,抬起头,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爸,妈,伯钧,我冤枉啊!思雨那孩子……那孩子是糊涂,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我当妈的,平时是溺爱了她一些,疏于管教,可我怎么会教她去杀人放火啊!那些事,我根本不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母女!”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知道?”陈老夫人冷笑一声,将一叠刚刚由警方提供的初步报告复印件,重重摔在王美琳面前的茶几上,“看看这个!你账户里流向思雨的资金记录!你那个好堂兄控制的海外公司打来的钱!还有,你通过别人打听‘处理麻烦’门路的旁证!王美琳,你真当陈家是瞎子,当警察是傻子吗?!”
王美琳看到那些文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哭声戛然而止,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辩驳的话。
陈伯钧看着妻子如此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但更多的是被欺骗和利用的愤怒,他沉声道:“美琳,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思雨变成今天这样,你这当妈的,脱得了干系?你是想让她一个人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吗?!”
“我……我没有……”王美琳慌乱地摇头,目光躲闪。
就在这时,书房侧门被打开,两名女警带着神情恍惚、眼神涣散的陈思雨走了进来。她换下了华丽的衣裳,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凌乱,脸上泪痕未干,看到满屋子的人,尤其是主位上脸色铁青的祖父母和父亲,以及旁边面如死灰的母亲,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思雨,”陈老爷子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怎么想的,怎么做的,还有谁教你的,怂恿你的,一五一十,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家法、国法,都容不下你!”
陈思雨被老爷子的气势所慑,又看到母亲那绝望的眼神,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交代:
“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我恨林笑笑!她一来,什么都变了……奶奶不疼我了,爸爸眼里也没我了,顾延哥也只看她……她还抢走了红星厂,让我丢尽了脸……我不想被她比下去,我不想失去一切……”
她断断续续地叙述着,从最初的嫉妒,到王美琳一次次“无意”的挑拨和暗示(“外面回来的孩子,心野,不懂感恩,将来怕是连家产都要争”、“你才是我们从小养大的,该你的,谁也抢不走,但有些人,不让她知道厉害,恐怕不会安分”),再到自己如何被嫉恨吞噬,联系中间人,支付定金,策划绑架,意图拍照毁容甚至灭口……整个过程,罪恶得令人发指。
当她提到母亲王美琳不仅知情,还提供了部分资金和“指导”(如何避开家里耳目,如何选择“可靠”的人),甚至暗示“要做就做得干净”时,王美琳终于瘫软在椅子上,面无人色。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陈思雨压抑的抽泣和王美琳粗重的喘息。
陈老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她看向那两名警方人员:“同志,情况你们都听到了。王美琳,涉嫌教唆、资助故意杀人(未遂)、绑架等重大刑事犯罪。陈思雨,涉嫌故意杀人(未遂)、绑架、侮辱等多项罪名。人就在这里,证据你们也有,请依法带走,严惩不贷!陈家,绝不包庇,绝不求情!”
“妈——!”王美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想要扑过来,被女警及时按住。
陈伯钧痛苦地别过脸去。
陈思雨则像是被最后宣判了死刑,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妆容糊成一团,眼神涣散中带着最后的疯狂和不甘,她死死盯着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林笑笑,嘶声吼道:
“林笑笑!你满意了?!你赢了!你把我的一切都抢走了!奶奶的疼爱,爸爸的关注,陈家的地位,现在连我妈也要被你送进去了!我当了十几年陈家的大小姐!锦衣玉食,人人巴结!我才是!我才是陈家的女儿!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凭什么?!凭什么夺走我的一切?!我不服!我不服——!”
歇斯底里的哭嚎,在古老的书房里回荡,充满了绝望的怨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笑笑身上。面对陈思雨疯狂的指控和诅咒,她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既无得意,也无怜悯。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用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状若疯魔的陈思雨。
然后,她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陈思雨的哭嚎,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冰冷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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