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财也在一旁不住点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叹:“世子殿下最近怎么隔三岔五的就送东西过来啊,还件件都是稀罕玩意儿,再这么下去,咱们东宫都快放不下咯!”
长福笑着拍了下抱财的肩膀,有些担忧的看着何辞问道:“殿下,依奴才看,世子殿下会不会是最近遇到了难事,有求于您?就冲这几日送礼的劲头,旁人可学不来。”
何辞闻声,目光淡淡地瞥了长福一眼,语气波澜不惊:“他能有何事求我?好了,你们把这些东西收拾下去吧。”
察觉到何辞的心情不佳,长福和抱财也不敢再多言,赶忙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物件,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退出去。
何辞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到案几前坐下,目光直直地落在刚刚放置礼盒的地方,眼神有些放空。
他在心底反复揣度,却依旧无法明白忱骁的想法。
若仅仅只是处于纯粹的朋友情谊,那忱骁送礼的阵仗,就实在大得离谱了。各种名贵的书画古籍、稀有的奇珍异宝,都跟不要钱似的往东宫送。
这般殷勤,就连心思单纯的抱财都忍不住咋舌,长福更是私下里多次暗示,这绝非普通友情能解释。
可那日自己已经把拒绝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若此时主动提起,把这层窗户纸重新捅破,以忱骁的性子,必定会尴尬不已,长久以来的情谊,恐怕也会就此出现裂痕,落得个无法挽回的下场。
面对忱骁这份近乎执拗的执着,自己竟完全没有应对的办法。
于是,何辞就带着这些满心剪不断理还乱的忧虑,依旧维持着之前一天一小睡,三天一大睡的懒散作息。不知不觉,竟一直维持到初秋的皇家围猎。
这场围猎本是皇族与朝中大臣子弟展现骑射技艺、联络情谊的盛会。身为储君的太子,他的骑射表现,更是直接关乎皇家颜面。
不过,皇帝顾及到何辞伤病还未痊愈,又担心猎场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之下会加重他的病情,犹豫再三,还是只好准许他乘坐马车。
万里晴空之下,皇家围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猎场行进,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队伍正中央,何辞斜靠在马车柔软的锦垫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大皇子与二皇子难得有时间相聚闲聊,此时正并肩骑行,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近日朝堂上的那些趣事。
途经何辞的马车时,二皇子不经意间回头,竟发现那车内的小几上,不仅摆放着茶具,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
他微微一怔,随即便勾起了唇,脸上浮现出一抹促狭笑意,高声调侃道:“太子殿下,您这真的是来打猎的吗,我怎么瞧着像是出来郊游赏景呢?”
何辞抬了抬眼,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捏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点心轻咬了一口,这才用下巴朝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点了点,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悠悠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因为前些日子遭遇刺客的事,父皇心疼我,特意安排了这些,让我能舒舒服服的。”
大皇子见状,立刻驱使着马匹,大大咧咧地凑近马车,然后身子微微前倾,故意做出一副关切备至的模样,说道:“三弟这阵子养病可真是辛苦了,大哥我实在是担心极了。”
嘴上说得情真意切,可那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车内小几上的点心,他咽了咽口水,紧接着话锋一转:“对了,从刚刚起我就闻着那点心香得很,也给大哥来一块儿呗。”
就在大皇子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探进马车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
他身子猛地一僵,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直起身,然后故作镇定地整了整衣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眼睛却下意识地往后方瞟去。
来人是将军府的嫡女徐婉,不过她虽名为婉,却全然没有半分寻常女儿家的温婉柔弱。此时更是身着一袭黑色骑装,长发高高束在脑后,随着马匹的步伐肆意晃动,浑身散发着将门虎女独有的飒爽英气。
看到坐在马车里优哉游哉的何辞,徐婉不由得挑了挑眉,开口调侃道:“我说太子殿下,都养了一个多月了,您老这胳膊还没好利索呢?”
何辞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回应:“到底是比不上你们这些习武之人,本王自幼身子孱弱,伤口愈合自然就迟缓许多,能撑着来参加围猎,已然是拼尽全力了。”
徐婉好奇心顿起,又轻夹马腹靠近了马车几分,追问道:“奇怪了,你儿时没有练武吗?”
皇帝本在前方和大臣交谈,眼角突然暼到众人都聚集在马车边,于是也轻拉缰绳,慢悠悠地过来凑热闹。
此时一听到徐婉的问题,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开口说道:“哪里是没有给他安排习武,只是朕的这几个儿子啊,向来都是说不得,凶不得,罚不得。幸亏老三在射箭上还有些天赋和造诣,不然还真是对不起那些给他上课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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