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胆色!”莫问那干瘦的脸上绽开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鬼火般的眼睛亮得吓人,“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他不再废话,转身走向那堆杂乱的材料,枯瘦的手指在一堆瓶瓶罐罐和草药间飞快翻抹,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抓起一把颜色诡异的粉末,或是舀起一勺粘稠腥臭的液体,混合在一个巨大的石臼中,用一柄骨质药杵奋力捣动,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斗笠人默默退到洞穴边缘,靠壁而立,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只留下一双隐藏在斗笠下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洞内的一切。
武松站在原地,看着莫问那近乎巫祝般的动作,闻着石臼中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烈刺鼻的怪味,心中那根弦绷紧到了极致。他知道,这不是儿戏,莫问口中的“剥皮抽筋,敲骨吸髓”绝非虚言。
片刻之后,莫问端着一个陶碗走了过来。碗中是墨绿色、粘稠如浆糊的药膏,表面还漂浮着一些未能完全捣碎的、不知名生物的甲壳碎片,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辛辣与腥臭。
“脱掉上衣,躺上去。”莫问用下巴指了指那张铺着兽皮的石头床榻,语气不容置疑。
武松看了一眼那冰冷粗糙的石床,没有犹豫,依言脱掉早已破烂不堪的上衣,露出精悍却布满新旧伤痕、尤其是左肩和肋下包扎处依旧渗血的身躯。他平静地躺了上去,石头的冰冷透过薄薄的兽皮渗入肌骨。
莫问将陶碗放在床边,又取来几根浸泡在某种黑色液体中的、韧性极佳的皮绳,不由分说,将武松的四肢和腰部牢牢固定在石床上。
“以防你待会儿疼起来,把老夫这洞府给拆了。”莫问嘿嘿笑道,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武松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整呼吸,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在对抗即将到来的痛苦上。
莫问见他准备妥当,眼中兴奋之色更浓。他先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武松左肩和肋下那粗糙的包扎,露出下面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森白碎骨的狰狞伤口。剧痛传来,武松眉头微蹙,但哼都未哼一声。
“好!是块硬骨头!”莫问赞了一句,随即,他用一把骨勺,舀起那墨绿色的粘稠药膏,毫不留情地、厚厚地涂抹在武松左肩的伤口上!
“呃——!”
就在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将烧红的烙铁直接摁在神经上的剧痛,轰然爆发!武松只觉得整个左肩乃至半边身子,如同被投入了岩浆之中!那疼痛不仅仅是皮肉之苦,更仿佛深入骨髓,在疯狂地灼烧、撕扯着他的筋络!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球瞬间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试图挣脱皮绳的束缚!那石床被他挣扎的力量带得微微晃动!
“按住他!”莫问厉声喝道,手上动作却不停,继续将药膏涂抹向肋下的伤口!
一直沉默的斗笠人动了!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石床边,伸出双手,死死按住了武松挣扎最剧烈的肩膀和大腿。他的力量奇大,任凭武松如何挣扎,竟无法撼动分毫!
更多的药膏覆盖上来!疼痛如同海啸,一波高过一波,疯狂冲击着武松的意志防线!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像是在被无数细小的毒虫啃噬,肌肉纤维被强行撕裂又强行粘合,那种滋味,远超他以往承受过的任何伤痛!
“啊——!!!”
他终于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凄厉如野兽般的嘶吼!汗水如同瀑布般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涌出,瞬间浸透了身下的兽皮,与伤口处渗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
莫问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眼神专注而狂热,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他涂抹完肩肋的伤口,又毫不犹豫地将剩余的、更加粘稠的药膏,狠狠涂抹在武松胸前、后背那些陈旧的疤痕以及完好的皮肤上!
“滋啦……”
仿佛油脂滴入火堆的声音隐隐响起,武松只觉得全身的皮肤都像是被活生生剥了下来,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烈焰焚身般的痛苦!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剧烈摇摆,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沉沦、崩碎!
“稳住心神!运转我教你的法门!”斗笠人低沉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几乎被痛苦吞噬的意识中炸响!
法门!那套粗浅却狠厉的锤炼法门!
武松猛地一个激灵,残存的理智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不再去对抗那无边的痛苦,而是强行引导着那微弱的气流,按照那法门的路线,在体内疯狂运转!
痛!依旧是无边无际的痛!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那微弱的气流仿佛也被激发了凶性,变得灼热而狂暴,如同一条火龙,在他近乎干涸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带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撕裂感,但也隐隐有一种破而后立的、新生的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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