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大军涌入贫民窟时,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密密麻麻的超高层楼宇挤得密不透风,楼与楼之间几乎没有空隙,细如发丝的“头发楼”地基仅十平米,却硬生生摞起二十多层,外墙爬满歪斜的管道与绳索。狭窄的巷子如同迷宫般交错,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深入其中便被楼宇遮蔽天光,只剩昏暗的阴影笼罩,传闻一旦迷失方向,就再也无法走出来。
“给我搜!就算把这破地方拆了,也要把那两只鸡找出来!”安宝扇动翅膀,羽毛因愤怒而炸开。鹌鹑们分成数队,踹开巷口的破旧门板,在拥挤的楼宇间横冲直撞,尖叫声与器物破碎声在狭巷中回荡。
姬亿元和霞蜷缩在一处巷子拐角,屏住呼吸。这里的巷子窄得离谱,两人贴紧墙壁,几乎能感受到对面楼宇的墙体温度。突然,一阵微弱的挣扎声传来,姬亿元探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巷缝里,一只小白兔正卡在两根墙体之间,身体被挤压得变形,四肢徒劳地蹬踹,发出凄厉的呜咽。
几名衣衫褴褛的人试图帮忙,伸手去拽小白兔的耳朵,可巷缝实在太窄,稍一用力,小白兔就痛得尖叫,墙体还簌簌往下掉灰。“没用的,这巷子吞过好多流浪动物了。”旁边一个瘦高的人类低声说,语气里满是无奈,“之前有只猫卡进去,最后硬生生被挤死,好几天才被发现。”
话音刚落,小白兔的挣扎突然变得微弱,眼睛渐渐失去光泽。姬亿元心里一紧,刚要上前,就听到巷口传来鹌鹑的吆喝声:“这边有没有看到两只鸡?一只羽毛带血,一只翅膀缺了几片!”
霞赶紧拉住姬亿元,将她拽到一处废弃店铺的柜台下。店铺里堆满了破旧的杂物,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柜台缝隙刚好能遮住两人的身形。鹌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踏踏踏”的声响在狭巷中格外清晰,偶尔还夹杂着“啪!”的耳光声——想必是人不愿配合,被鹌鹑们粗暴对待。
“那只兔子怎么样了?”霞压低声音问,眼神里满是不忍。姬亿元再次探头,只见小白兔已经一动不动,身体彻底卡在巷缝里,几人摇着头离开了,没人敢再尝试施救。而不远处,一只鹌鹑正盯着巷缝里的兔子,咧嘴一笑:“正好,抓回去烤了,上次没吃够!”
它刚要伸手去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同伴的呼喊:“安宝大人!那边巷子有动静!”鹌鹑立刻放弃兔子,转身冲了过去。姬亿元和霞趁机从柜台下钻出来,朝着贫民窟深处跑去。
越往里面走,巷子越窄,楼宇也越发破旧,有些“头发楼”的外墙已经开裂,仿佛随时会倒塌。巷子里时不时能看到废弃的骨头与动物残骸,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血腥味。突然,前方的巷子猛地收缩,形成一个仅容孩童通过的缺口,缺口后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走这边!”姬亿元咬了咬牙,率先钻了进去。缺口比想象中更窄,翅膀被挤压得生疼,每挪动一步都要耗费巨大力气。霞紧随其后,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墙体摩擦声。
身后,安宝的怒吼声越来越近:“别让她们跑了!那里面是死胡同,她们跑不掉的!”
姬亿元心里一沉,难道这条巷子真的是绝路?她加快速度,拼命往前挤,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微光,还传来潺潺的水流声。“有出口!”霞惊喜地喊道。两人咬紧牙关,终于钻出缺口,眼前竟是一片狭小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口水井,周围长满了杂草。
而空地的另一端,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铁锁。安宝的脚步声已经追到缺口处,“哈哈哈!看你们往哪跑!”
姬亿元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水井旁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上。她一把抄起铁棍,对着铁锁狠狠砸下去——“哐当!哐当!”金属碰撞的声响在空地上回荡,铁锁渐渐松动。
“快!她们要砸开铁门了!”鹌鹑们的呼喊声从缺口传来。霞也上前帮忙,两人合力猛砸,终于“咔嚓”一声,铁锁断裂。就在安宝的脑袋刚从缺口探出来的瞬间,姬亿元和霞推开铁门,冲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相对宽阔的道路,远处能看到丫丫国的边界的标识。两人不敢停歇,拼命往前跑,身后传来安宝气急败坏的嘶吼:“给我追!就算追到边境,也要把她们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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