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脚下踩出“咯吱”的脆响，姬亿元和霞跟着路人指的方向，走到县城西头时，却没看到半分“救助站”的影子——眼前只有一片被围起来的拆迁工地，断墙残垣上爬满枯草，几台锈迹斑斑的挖掘机停在空地中央，风一吹，围挡上“拆迁施工，禁止入内”的标语哗啦作响。
“怎么会这样……”霞的翅膀垂了下来，声音发颤。她们刚才在雪地里走了一个多小时，爪子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满心期待的救助站，竟成了一片废墟。旁边一个路过的老工人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叹道：“救助站半年前就拆咯！县里说养着不挣钱还倒贴钱，来求助的没几个，索性就拆了建商品房，哪想到你们还会找来。”
姬亿元的心沉了下去，攥着手里仅有的5豆丁币，指节都泛了白。没有救助站，没有钱，连靠力气干活都会被没收所得，她们在这山南县，好像真的没了活路。
“我们再找找别的地方吧……”霞拉了拉姬亿元的翅膀，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着粗重的喘息。两人猛地回头，只见一只半人高的黑狗熊正从断墙后探出头，棕黑色的皮毛上沾着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嘴角还挂着涎水。
“熊！快跑！”姬亿元瞬间想起鸡三角机场的噩梦，拉着霞转身就往拆迁工地里冲。黑狗熊在身后穷追不舍，沉重的爪子砸在冻土上，震得地面都在轻微发抖。她们慌不择路地绕着断墙跑，翅膀被尖锐的钢筋划出道道血痕，却不敢有半分停顿——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往那边跑！”霞指着不远处一栋还没拆完的两层小楼，那里有狭窄的楼梯和破碎的窗户，或许能躲一躲。两人拼尽全力冲过去，刚踏上楼梯，就听到身后传来工人的呵斥声：“哪来的熊！赶紧赶走！”
回头一看，是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举着铁锹站在空地中央，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冲出来一只黑熊。黑狗熊原本盯着姬亿元和霞，被工人的呵斥声激怒，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工人猛冲过去。
“小心！”姬亿元下意识大喊，可已经晚了。工人还没来得及举起铁锹，黑狗熊就扑了上去，庞大的身躯将他狠狠压在地上。工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手里的铁锹“哐当”掉在地上，紧接着就被黑狗熊用爪子勾住衣领，拖着往拆迁工地深处的断墙后走。
姬亿元和霞站在楼梯上，吓得浑身发冷，翅膀止不住地发抖。她们看着工人被黑熊拖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断墙的阴影里，只剩下地上一道长长的血迹，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我们……我们是不是又闯祸了？”霞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们只是想躲开黑熊，却没想到会把危险引到工人身上，酿成这样的惨剧。
姬亿元说不出话，心里又怕又悔。鸡三角机场的事故还像烙印一样刻在心里，现在又因为她们，让一个无辜的工人陷入危险。她想冲下去救那个工人，可看着黑熊消失的方向，又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会白白送命。
“有人来了！”霞突然拉了拉姬亿元的翅膀。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还有人群的嘈杂声，显然是有人看到了刚才的场景，报了警。姬亿元心里一紧——她们刚因为非法打工被警察没收了钱，现在又出了黑熊伤人的事，要是被警察看到，说不定会被当成“惹事者”抓起来。
“我们先躲起来！”姬亿元拉着霞，顺着楼梯爬到二楼，躲进一间堆满建筑垃圾的房间里，透过破碎的窗户往外看。警察和急救人员很快赶到，围着地上的血迹议论着什么，还有人拿着手电筒往断墙后照，却没看到黑熊和工人的身影。
“那两个孩子呢？刚才有人看到两只小鸡往这边跑了！”一个警察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警惕。姬亿元和霞赶紧缩到墙角，捂住嘴不敢出声，生怕被发现。
直到外面的人群渐渐散去，警笛声也远了，两人才敢慢慢探出头。拆迁工地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断墙的呜咽声。姬亿元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那个工人还活着吗？黑熊会不会再回来？她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姬亿元深吸一口气，拉着霞的翅膀，小心翼翼地从二楼爬下来，沿着工地的围挡慢慢走出去。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粒落在她们的翅膀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往前走，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山南县的夜晚越来越冷，她们没有钱，没有地方住，还可能因为刚才的事被警察追查。可姬亿元攥着霞的翅膀，心里却有了一个念头：不管有多难，她们都要活下去，还要想办法确认那个工人的安危——就算会被指责，就算会遇到更多麻烦，她们也不能像上次在鸡三角机场那样，把责任丢在身后。
雪地里，两道小小的身影慢慢往前走，朝着县城的方向。她们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却知道不能停下脚步——在这绝境里，活着，就是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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