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近深秋,太行山区的风带上了凛冽的寒意。新编第28团的根据地内,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统一武器制式的工作稳步推进,换装了七九步枪的战士们正在进行适应性射击训练;军工作坊里,改进型手榴弹的生产逐渐步入正轨;那几部宝贵的电台,也在一连和侦察班之间搭建起了不甚稳定却意义非凡的通讯桥梁。
林凡站在团部外,望着远处操场上腾起的淡淡硝烟,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百团大战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日军的神经中枢上,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报复性的扫荡,随时可能到来。
这时,脑海中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系统地图,突然泛起了微弱的涟漪。代表西北方向、距离小王庄约五十里外的杨村区域,被标注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断闪烁的黄色警示光晕。同时,一条简洁的信息提示浮现:
【侦测到异常高频无线电信号活跃,信号特征与已知日军特遣单位存在37%匹配度。区域:杨村附近。威胁等级:低(暂定)。】
异常无线电信号?日军特遣单位?
林凡瞳孔微微一缩。杨村,那是兄弟部队独立团的防区!孔捷的部队驻扎在那里。原着的记忆碎片瞬间被激活——山本特工队!杨村遭遇战!
虽然系统给出的匹配度不高,威胁等级也只是“低”,但林凡深知山本一木和他的特工队的厉害。那绝不是普通的日军部队,是一把淬毒的尖刀!
“铁柱!”林凡沉声喝道,“立刻让王根生来见我!要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王根生带着一身寒气冲进团部。
“团长?”
“杨村方向,可能有情况。”林凡指着地图上杨村的位置,语气凝重,“你亲自带侦察班最精干的两个小组,立刻出发,秘密潜入杨村外围区域。重点侦察有无小股、装备精良、行踪诡秘的日军活动迹象,特别是夜间!注意监听任何异常的电台信号!有情况,立即用电台回报!”
王根生虽不明白团长为何突然对几十里外的杨村如此关注,但看到林凡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毫不迟疑地立正领命:“是!我马上出发!”
侦察班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没入群山之中。
林凡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他无法直接告诉孔捷,说有“疑似”特工队要偷袭,这既无法解释情报来源,也容易引起误会。他只能在自身权限范围内,做出预警。
他快步走到电台前,亲自口述,让报务员向旅部发送了一份加密电报:
“旅部首长:我部外围侦察发现,杨村方向近日有不明身份无线电信号活跃,特征异常,疑似小股精锐敌军渗透活动迹象。恐其对友军独立团构成威胁,提请旅部及独立团注意防范。新编第28团,林凡。”
电报发出去了,但林凡知道,这种缺乏具体细节的预警,能起到多大作用,完全未知。他现在能做的,除了等待王根生的进一步消息,就是让自己的人做好准备。
“命令全团,进入二级战备状态!各连加强夜间岗哨和巡逻!”
“通知孙德胜,二连做好紧急出动准备!”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一天,两天……王根生那边没有传回更确切的消息,只报告杨村周边一切如常,独立团的警戒也未见明显加强。旅部也没有新的指示传来。
第三天深夜,林凡正在油灯下研究地图,电台突然传来了王根生急促的、带着干扰杂音的呼叫声:
“鹰巢!鹰巢!这里是游隼一号!听到请回答!”
林凡一把抓过话筒:“我是鹰巢!讲!”
“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王根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紧张,“一支小股日军,约八十人,装备极其精良!全是冲锋枪、短步枪,携带有小型电台和爆破器材!行踪诡秘,训练有素,正利用夜暗沿山脊线,向杨村侧后迂回!他们的战术动作……从未见过! ”
果然来了!山本特工队!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能判断其确切意图吗? ”
“无法精确判断,但其迂回方向,直指杨村侧翼薄弱点,极可能是斩首行动!他们……他们太专业了,我们不敢跟太近! ”
“继续监视!注意自身安全!有变化随时报告! ”
结束通话,林凡脸色阴沉如水。情报确认了,但距离太远,他鞭长莫及。现在通知孔捷,恐怕也来不及调整部署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履行之前对旅部的承诺,进行“策应”。
“孙德胜!”林凡对着外面喊道。
“到!”孙德胜应声而入。
“你带二连,立刻出发!以急行军速度,向杨村方向靠拢!不要进入独立团防区,在其东南方向五里处的‘乱石岗’一带隐蔽待命!如果听到杨村方向爆发激烈战斗,特别是短促的、自动武器密集的交火声,你部立即对空鸣枪,制造佯攻声势,并用电台频繁发布假命令,混淆视听,做出我军主力即将投入战斗的姿态!记住,是佯动!是策应!不准与那股日军硬碰硬!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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