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此刻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还放在京城内部。
朝堂的大清洗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因此而产生的权力真空却需要他尽快去填补。
提拔新人,整顿吏治,安抚民心……
每一桩,每一件,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而魏忠贤在经历了之前金殿鸣冤和血洗朝堂之后,最近却显得有些沉寂。
皇帝似乎是有意地在冷落他。
不再让他过多地插手朝政,而是给了他一个新的差事。
将东厂的工作重心从京城内部转向边境地区的情报搜集。
对于这个安排,魏忠贤嘴上自然不敢有半句怨言,心里却难免有些打鼓。
皇帝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前脚还把自己当成最锋利的刀,后脚就把自己扔到了九边那种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
难道自己这把刀快要钝了?
皇帝这是在为“鸟尽弓藏”做准备?
所以,对于皇帝交办的这件新差事,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非但没有怠慢,反而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办。
他不仅将东厂里最精锐的番役都派了出去,还动用了自己经营多年的私人关系网。
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让东厂的触角伸到了从山海关到嘉峪关的每一处边镇。
他要用实际行动向皇帝证明。
自己还有用。
而且是无可替代的大用!
。。。
这天深夜。
魏忠贤正在自己的值房里翻看着从各地送回来的密报。
大部分的情报都很琐碎。
无非是某某边将吃了空饷,某某部落又起了冲突。
看久了着实有些乏味。
就在他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名心腹太监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太监的神色有些激动:“督公!”
“张家口那边送来了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密件!”
魏忠贤顿时来了精神:“哦?”
“呈上来。”
他接过那份用蜡丸封好的密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写满了奇怪符号的纸条。
他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心腹太监回道:“回督公,送件的人说,这是咱们一个兄弟拼了半条命从一个蒙古商队手里截下来的。”
“据兄弟们判断,这封信本来是要送往建州的!”
“送往建州?”
魏忠贤眼神一凛:“信里的内容破解出来了吗?”
心腹太监有些为难地说道:“这……督公,您也知道,咱们东厂都是些粗人。这种加密的手段,咱们实在是……看不懂啊。”
魏忠贤骂了一句:“废物!”
但他知道这事也怪不了手下的人。
东厂毕竟不是专门的情报机构。
能把信截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拿着那张纸条放在烛火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
虽然看不懂,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封信一定非常重要!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穿上衣服,拿起那份密件。
“备轿!”
“去皇宫!”
虽然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按规矩他不能去打扰皇帝。
但魏忠贤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宁可冒着被皇帝责罚的风险,也绝不能让这么重要的情报烂在自己的手里。
。。。
乾清宫。
朱由检还没有睡。
他正在批阅一份来自陕西的奏章。
奏章是新上任的陕西巡抚写的,里面的内容让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奏章里说,陕西的旱情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加重了。
更要命的是,市面上的粮价也在以一种很不正常的速度疯涨。
短短半个月就已经翻了一倍还多!
许多原本还能勉强糊口的百姓现在已经彻底断了粮。
流寇的声势因此也变得越发浩大,大有燎原之势。
“奇怪……”
朱由检放下奏章,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上台之后明明就已经下令从湖广等地调拨了大量的粮食去赈济西北。
按理说粮价就算不跌也应该保持稳定才对。
怎么会不降反升?
而且还涨得这么离谱?
这背后肯定有鬼!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王承恩走了进来。
“陛下。”
“东厂的魏督公在殿外求见。”
“说是有万分紧急的要事禀报。”
朱由检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有些意外:“魏忠贤?”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宣他进来吧。”
很快,魏忠贤就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皇帝,立刻就跪了下去:“奴婢叩见陛下!”
“奴婢深夜叨扰,罪该万死!”
朱由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别说这些废话了。有什么事,快说。”
“是!”
魏忠贤不敢怠慢,立刻将那份从张家口送来的密报呈了上去。
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朱由检接过那张写满了奇怪符号的纸条。
只看了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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