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被废的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京城。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惶惶不安,更多的人躲在暗处观望——朝堂的天,说变就变了。
谢景明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二皇子一倒,牵扯出一大串人:工部侍郎、户部主事、江南道御史……光是抓人、抄家、审案,就够都察院上下忙活了。
可他的心思,一半在案子上,另一半……在暖云庄。
“大人,庄子周围那些生面孔,昨天又多了几个。”陈掌柜低声禀报,“看身形步伐,是练家子,而且……见血。”
谢景明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外头沉沉夜色,手里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是尹明毓前日托人送来的,说是给他“压惊”。
“二皇子虽然倒了,可他那些爪牙还在。”他声音平静,眼底却冷得像冰,“他们在等机会。”
“等什么机会?”
“等一个……能翻盘的机会。”谢景明转身,“阮武现在关在哪儿?”
“刑部天牢,甲字号牢房。”陈掌柜道,“秦统领亲自带人守着,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人。”
“不够。”谢景明摇头,“甲字号牢房关过多少死囚,就有多少条暗道。秦勇守得住明处,守不住暗处。”
陈掌柜脸色一变:“大人的意思是……”
“传话给刑部,就说……阮武伤势恶化,需要太医诊治。”谢景明顿了顿,“然后,把他转移到都察院大牢来。”
“都察院大牢?”陈掌柜一愣,“可都察院那边……”
“我自有安排。”谢景明打断他,“记住,消息要‘悄悄’传出去,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陈掌柜懂了。
这是要引蛇出洞。
“属下明白。”
“还有。”谢景明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张字条,“这个,送去暖云庄。让夫人……今夜别睡太沉。”
陈掌柜接过字条,扫了一眼,心头一跳:“大人,这……”
“照做。”
“是。”
陈掌柜退下后,谢景明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
烛火摇曳,将他挺直的背影投在墙上,拉得很长。
他知道,今夜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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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天牢,甲字号牢房。
阮武靠在冰冷的石墙上,闭目养神。
他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可每一处都在疼——有昨夜厮杀留下的,也有这些年替二皇子办事时留下的旧伤。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
“开门。”是秦勇的声音。
狱卒打开牢门,秦勇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狱卒。
“阮武,起来。”秦勇面无表情,“你伤势恶化,需要转移诊治。”
阮武睁开眼,看了秦勇片刻,忽然笑了:“秦统领,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少废话。”秦勇挥手,“带走。”
两个狱卒上前,架起阮武。
阮武没反抗,任由他们拖着往外走。
刑部天牢的通道又长又暗,只有火把投下晃动的影子。走到一半时,阮武忽然停下。
“怎么了?”秦勇皱眉。
“鞋掉了。”阮武低头。
一个狱卒弯腰去捡,就在这一瞬间——
“咻!”
一支弩箭从暗处射来,直取秦勇咽喉!
秦勇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同时拔刀:“有刺客!”
话音未落,十几个黑衣人从阴影中扑出,刀光映着火把,森冷刺眼。
“保护人犯!”秦勇大喝,挥刀迎敌。
可那些黑衣人身手极好,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更糟的是,他们似乎对天牢的构造极其熟悉,一边打一边往出口退。
“拦住他们!”秦勇急了。
可黑衣人太多,又是有备而来,刑部的狱卒根本不是对手。
眼看就要冲出天牢,突然,外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火把照亮了夜空。
都察院的差役,将天牢出口团团围住。
为首的人,正是谢景明。
他骑在马上,看着那些黑衣人,眼神平静得像在看死人。
“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否则……格杀勿论。”
黑衣人首领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冲出去!”
他们拼死往外冲。
可都察院的差役不是刑部的狱卒,这些人都是谢景明一手调教出来的,进退有度,配合默契。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弩。
“放!”
谢景明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齐发。
黑衣人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
“再放!”
第二波弩箭。
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妙,转身扑向阮武——他要把人带走,或者……灭口。
可秦勇早已挡在阮武身前,一刀劈下。
“当!”
两刀相撞,火星四溅。
秦勇虎口发麻,却半步不退。黑衣人首领眼神一狠,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直刺秦勇心口。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黑衣人首领的匕首脱手飞出,手腕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抬头,看见谢景明不知何时下了马,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尖还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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