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与赤金交织的情烬火,如活物般在空中蜿蜒游走,化作两道神龙般的光焰,缠绕着洛昭然的身躯。
那火焰并非灼热,而是带着极寒之炎特有的凛冽气息,映得她那张绝世容颜明灭不定——时而冷若霜雪,时而暖如晨曦。
神威如狱,又慈悲如海,仿佛天地间所有矛盾的力量都在她身上达成了和解。
双生祭坛之上,她立于光柱中央,银发如瀑布般垂落,被狂暴的能量气流吹得猎猎作响,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微弱的星芒。
空气中有细碎的冰晶凝结又崩裂,发出清脆如风铃般的声响;脚下石阶寸寸龟裂,裂缝中渗出缕缕幽蓝雾气,像是大地在低语。
她动了,双手在胸前缓缓结成一个繁复而古老的印记,指尖划过虚空时,留下一道道残影般的符痕。
那根曾刺入寒渊心口的断簪被她召至掌心,簪尖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欲诉未诉。
这不是武器,而是笔。
她以断簪为笔,以心火为墨,在身前的虚空中悍然书写!
每一道笔画落下,都牵动三界地脉剧烈震颤,远处山峦崩塌,江河倒流,连天穹之上也浮现出裂纹般的雷光。
可就在这毁灭边缘,一种奇异的宁静悄然滋生——那是秩序重建前的阵痛。
那不是任何典籍中记载过的封印咒文,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生与灭的矛盾至理:一边是枯萎的藤蔓,一边是新生的嫩芽;一边是熄灭的余烬,一边是跳动的火种。
这不再是复刻旧日那个将归墟视为毒瘤、强行镇压的牢笼,而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共生之约”。
归墟,不必再被无情镇压,它将与三界共呼吸,成为循环的一部分。
巫族血脉,也不再是开启灾厄的钥匙,而是维系平衡的桥梁!
“轰——!”
随着最后一个符文悍然落下,与首个符文完美衔接,一道环绕整个归墟裂口的巨大法阵瞬间成型。
金色符链如星河垂落,层层嵌套,最终沉入地底,宛如宇宙初开的第一道律令。
整个剧烈躁动的地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抚平,咆哮声戛然而止,只余下低沉而平稳的脉动,如同熟睡巨兽的心跳。
那吞噬万物的黑潮如同退潮的海水,发出不甘的嘶鸣,卷起千堆暗浪,迅速向着裂口深处退去。
黑潮散尽,深埋了万年的归墟本源,终于第一次暴露在三界眼中——那是一团巨大到无法估量的、宛如初生宇宙星云的混沌初火,正如同心脏般,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温润却不容抗拒的波动,拂过在场每一位生灵的灵魂深处。
祭坛边缘,寒渊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凡人之躯的极限让他无法再靠近核心一步。
他曾是神尊,如今却连站起都困难。
那里的每一缕气息都足以将他碾成齑粉——**但就在共生之约成型的一瞬,狂暴的能量如潮水般退去,原本致命的威压竟渐渐趋于平和,仿佛天地也为这场新生让出一线生机。
**
他咬牙撑起身体,拖着重伤之躯,一寸一寸向前爬行。
碎石割破手掌,鲜血滴落在焦土上,腾起淡淡的白烟,腥甜的气息弥漫鼻尖。
他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她躲在祠堂角落发抖,他第一次把她抱进怀里。
那时他说:“我会一直护着你。”可这一护就是千年,护得太久,忘了她早已不需要盾牌,只需要一个并肩同行的人。
所以这一次,换我走向你。
当他终于抵达她的身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背后环住她的腰际时,指尖触到的是滚烫的战袍与微凉的肌肤。
他将脸埋进她银发间,发丝拂过脸颊,带来一阵近乎幻觉的柔软触感。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我说过,这一次,轮到我带你走了。”
他抬起头,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那团足以焚灭神魂的混沌初火,眼神平静而温柔:“我如今已是凡人,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尊了。正好,适合在这里做个看火的老头儿。”
洛昭然的身躯猛地一颤,她闪电般转身,狠狠地将他抱入怀中,力量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心跳透过衣襟传来,微弱却坚定,像冬夜里不肯熄灭的最后一盏灯。
她声音哽咽,怒意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你敢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绑在我身边,让你看我一辈子!”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头,绝美的脸庞上满是桀骜与决绝,对着那无尽的虚空朗声喝道:“契约由我而立,规则便该由我来定!我拒绝任何单方面的献祭!”
她松开寒渊,右手一翻,那半块残破的昆仑令与他赠予的龙形玉坠同时浮现。
传说中,情烬火至纯之时,可炼形为莲,名为“心烬莲”,唯有至深情者方可凝形。
此刻,她再度催动情烬火,那幽蓝与赤金的火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瞬间将两件信物包裹、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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