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这个新舍友是个没有感情、表情匮乏的“三无”少女,没想到内里却藏着这么多可爱的小心思。
“......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零立刻否认,猛地转过头去,但那微微抽搐的眼角,和下意识微微撅起的、带着点委屈的嘴唇,彻底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哈哈哈,你好可爱啊!”洛姬笑得更加开心,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捏零那看起来就手感很好的脸颊。
零下意识地想躲,但洛姬动作更快,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那细腻温润的肌肤——手感果然极好,软乎乎的,带着点凉意,怪不得哥哥以前总喜欢捏我的脸......洛姬心想。
“小样儿,我活了多少年,你才活了多少年?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零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有些赌气地彻底转过身,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假装专注地看了起来,只是那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唉......”洛姬看着零这副模样,笑声渐歇,语气变得柔和而带着些许怀念,“当年遇到他,也纯属是误打误撞......”
她陷入回忆,目光变得悠远,“那时候的我,刚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不久,很多事都不懂,没有力量而且懵懂无知。只听身边的人说起过,极光很美,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可那时的我,连如何自由舒展龙翼翱翔天际都还不会,只能被困于方寸之地,想象着那片绚烂的天空。”
零虽然依旧背对着她,捧着书本,但坐姿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那微微竖起的、努力捕捉身后声音的耳朵尖,可一点也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洛姬的讲述还在继续,声音像穿过古老神殿的微风:
“起初他还嫌我吵闹。被钉在青铜柱上,鲜血都沿着锈蚀的纹路滴进泥土了,却还要听一只小龙没完没了的絮叨。”
零手中的书页发出轻微的撕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垂眸看着那道裂痕,指尖微微发白。
她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我问他疼不疼,他说只要我安静就不疼了。于是我真的安静了——转而用尽全力想把他从柱子上拔出来。”
她做了个用力的动作,袖口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臂:
“可我拔不动。那是我的兄弟姐妹们联手布下的封印,我只是龙群中那只不合时宜的绵羊。”她的声音轻了下来,“我只能抚摸他被剜去双眼的空洞,指尖触到他干裂的脸颊。”
零手中的书页又皱了几分。
“他笑了,说我真笨,难怪在族群里总是被排挤。他问我为什么学不会其他龙类的果决与残忍。”
洛姬的手指在水晶球表面缓缓画着圈,极光在球体内流转,“但父亲把所有的善良与温柔都赐予了我。如果我也要去学习如何撕碎同族,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窗外的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
“他说我像童话里的公主,活在幻想里。预言我终会因优柔寡断而死去。我反问他:可我让很多人快乐过,不是吗?包括你在内,所有在权与力中厮杀的龙,谁不是带着满身伤痕却不肯承认脆弱?”
她的眼中泛起微光,仿佛回到那个血色的黄昏:
“我念诵治愈的言灵,让流水洗净血污,让微风抚过伤痕。明知治不好他——我们的生命层次相隔太远。他说这是徒劳,明日此处仍会血迹斑斑。我说那我就日日来陪你说话,日日为你清洁身体。”
“那次他笑了,不是嘲笑我,而是在嘲笑自己。”
零不自觉地向前倾身,书滑落膝头也浑然不觉。
“从那天起,我有了第一个朋友。虽然大多时候都是我在自言自语,他偶尔毒舌地插几句。”
洛姬的指尖停在水晶球的极光上,“直到有天我问起北方的极光。他忍无可忍地说让我亲眼去看。我向他展示折断的龙翼——虽然他看不见,但能感知到。”
她的声音忽然绷紧:
“他第一次发怒了,追问是谁伤的我。我没有回答,依旧像往常那样絮叨着无关紧要的事。但那一天,他回应了我很多问题......”
尾音消散在夜色里,洛姬靠着墙壁,银发如流水披散: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医者难自医,我的言灵不能对我自己生效,而我,从来都只有这一条生命,我必须陷入沉睡来续命。临别时我说要去看极光.....让风代我告别,至少我觉得他知道了。”
(洛姬设定上无法结茧)
零轻声问:“你对他是什么...”
“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洛姬打断她,眼神清明如初雪,“你认为远行的风会驻足吗?我是花海里最普通的那朵蒲公英,他是席卷天地的飓风。他会带我见识苍穹,但我终要落回大地生根,而他,会飞向更远的蓝天。”
她将水晶球举到月光下,极光在球体内永恒流转:
“而他永远向前,是注定改变世界风暴。这样的存在,能成为朋友已经是最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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