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夕阳下的伪装者
傍晚六点十分,夕阳的余晖斜斜穿过百叶窗,在病房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栅栏,像极了困住人的牢笼。
林思彤坐在床头,指尖正翻动着沈墨寒派人送来的资料——李建国私人诊所的电路图、标红的安保漏洞、加密硬盘的型号参数。每一张纸都透着冷冽的杀伐之气,油墨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在空气里凝成一片冰寒。
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她的声音平静无波,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
门轴“吱呀”一声转动,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节奏曾是她最熟悉的安眠曲,无数个深夜,她就是听着这脚步声,在玄关处迎上那个带着一身酒气的男人。可如今再听,只觉得像倒计时的秒针,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陆哲站在门口。
他穿着那套她亲手挑选的灰色西装,熨帖的袖口处,还绣着她名字的缩写。左手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果篮,右手捧着一束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衬得他那张脸愈发俊朗。他的眉峰微微蹙着,眼底盛着恰到好处的愧疚,活脱脱一个懊悔不已的丈夫。
完美的奥斯卡影帝。
“思彤。”他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让林思彤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往上涌,“我来看你了。”
林思彤没动,任由他走进来,任由他把果篮和玫瑰放在床头柜上,任由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甚至,当那只曾经无数次抚摸过她发丝的手,带着熟悉的温热覆上她手背时,她也没有抽回。
只是,指尖触到的温度,再也暖不透她早已冰封的心。
她只感到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第二节:双声道的谎言
“那天晚上我太冲动了。”陆哲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真诚”的懊悔,他微微俯身,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像极了当年求婚时的模样,“我真的……很后悔。思彤,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眼神那么恳切,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
但林思彤的脑子里,却同时响着另一个频道——那是来自他大脑深处的、最真实的声音,冰冷的算计像毒蛇吐信:
【律师说家暴闹大了要赔钱,还影响公司声誉,得先稳住她。演几天深情戏码,等离婚协议签了,她爱去哪去哪。啧,这病房里的消毒水味真难闻,待久了都要折寿。】
两个声音在她脑中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复调。
一个是柔情蜜意的假象,一个是算计利益的真相。
林思彤看着他这副虚伪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伤处理了。”她终于抽回手,指尖冰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医生说,会留疤。”
陆哲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伸手想碰她额角的纱布,却被她偏头躲开。他也不尴尬,顺势收回手,语气愈发温柔:“别怕,我找最好的整容医生,一定帮你把疤去掉,一分钱不留。钱不是问题。”
【整容?哪有那闲钱给她浪费。反正以后各走各路,留疤就留疤,关我什么事。】
“不用了。”林思彤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嘲讽,“这道疤,我留着,提醒自己。”
陆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快得让人几乎看不出来。他迅速调整好表情,语气带着几分讨好:“思彤,我知道你还在生气。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吗?”
“怎么补偿?”她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他顿了顿,试图拉回对话的主导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先不谈离婚好不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去旅行,去我们度蜜月的地方,像以前那样——”
“陆哲。”林思彤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根锋利的刺,“我们谈谈离婚条件吧。”
第三节:金钱与算计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陆哲脸上的“深情”面具,猝不及防地裂开一道缝。他迅速后仰,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后倾,摆出了十足的防御姿态。
“思彤,你真的要这样?”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受伤,“我们五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从你当众扇我耳光那一刻起,感情就死了。”林思彤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现在,我只谈两件事——财产分割,和女儿的抚养权。”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了几秒。
陆哲收起了脸上的“受伤”,换上了一副“理性”的面具,甚至还带着几分“大度”:“好,既然你坚持要分,我也不勉强。财产方面,我会公平分配。毕竟夫妻一场,我不会亏待你。”
他说得诚恳,眼神坦荡,仿佛真的是个念旧情的男人。
但他的潜意识,正在疯狂地计算着,每一个念头都清晰地传进林思彤的脑海:
【公平?做梦。瑞士银行那八百万她根本不知道。公司股权早就转到我爸名下了,就算打官司她也拿不走。房子?房贷还剩八百万,判给她,看她拿什么还。车?还有五十万贷款,也给她,压死她。五十万现金打发叫花子,她也该感恩戴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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